她流著眼淚,緊捏著手中的鑽石戒指,拖著疲憊的身軀朝著火車站的方向慢慢前行,她雖然背叛了簡寧,但她始終認為,這個女孩不會傷害她,而且隻想讓她過的好。
隻可惜,她把她生生的趕走了。
她走的方向與簡寧背道而馳,所以她不知道,那個一心想她過得好的女子,在風雪中一邊流血一邊流淚。
她不想孫雅靜離開,但她也明白,她在她身邊,永遠都會心懷愧疚,永遠不會快樂。
她從不記得她對自己的冷嘲熱諷,從不記得她的斥恨辱罵。
她隻記得,在那個寒冷的冬夜裏,她那痛苦又悲傷的眼神。
她隻記得,在那個寒冷的年夜裏,她做的溫暖又美味的年飯。
她隻記得,在那個傷心的晨暮裏,她對自己說,你還有我們,你還有我。
可那些終究隻是美好的誓言,誓言這種東西,到底是拿來粉碎的。
她看著越下越大的雪,抵不過襲來的黑暗,暈厥在這白茫茫的冰冷中。
這個地方每天有若幹的人離開,也有若幹的人過來,她站在這人潮擁擠的車站,不知歸於何處。
“你這死女人,這麼冷的天不會多穿點?爺爺我冷死了,你不會早點來?”
孫雅靜怔了怔,她摸了摸自己的脈搏,確定在跳動後,又捏了捏自己的臉。
沒做夢?!
前方,那個傻大個正站在廣場中央,朝她豎著眉毛,手中捧著一大束豔俗的玫瑰。
她捂住嘴,心裏那股劇烈的悲痛席卷而來,終究沒忍住,眼淚冒湧而出。
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盡是如此,竟然如此!
從頭至尾,都是她在傷害她,可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她永遠的,失去了一個最珍貴,最愛她的朋友。
再次醒來依舊是在醫院裏,不過這會兒守在床邊得人不是白熙寧,而是陸一鳴,他的眼光犀利的恨不得洞穿眼前的女人。
“你這死女人!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懷著孩子還敢到處亂跑,這一個月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瘦得像皮包骨一樣!今天傷口又裂開,要不是送來的及時,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傻逼,你知道你這把年紀懷個孩子有多不容易嗎?還不好好料理,是不是我離開一分鍾,你就不讓人省心?”
他實在是氣急,要不是自己趕來的及時,後果怎麼樣,真的是不敢想。
她慘白著臉,輕輕勾著陸一鳴的手,道:“我以後不會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歎口氣,一把抱過她的身體,輕輕拍撫著她的背,柔聲道:“過去了,別再傷心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她扁了扁嘴,極力忍耐,最終卻還是大聲哭嚎起來,陸一鳴雙眼通紅,抱著她,和著她淒厲的哀嚎,跟著小聲的哽咽。
他的小笨蛋,什麼時候滿身傷痛,到了已經無法忍耐的地步了呢?
下午他們就辦理出院手續離開,原因是陸一鳴實在受不了白醫生每隔一個小時就要進來幫簡寧檢查身體,用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吃他媳婦的豆腐。
陸一鳴在廚房做晚餐,簡寧回到房間,脫掉衣服洗澡,和著滿室氤氳的水汽,看到浴缸旁邊放置的刮胡刀時,鬼使神差的,將上麵的刀片取下來,狠狠地割向手腕上的動脈。
她安寧的閉上眼睛,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
醒來時躺在床上,還沒起身,一個響亮的巴掌便打到她臉上,她愣愣的看著抿緊嘴一連冰冷的陸一鳴,不知道作何反應。
“是不是很遺憾,沒有死?傅簡寧,你怎麼可以這樣?嗯?這麼不負責任,你不要我了,連寶寶也不要了?你是不是……”
他說不下去了,捂著嘴痛哭,簡寧看到他這樣,剜心的疼。
什麼時候,陸一鳴被折磨的這麼狼狽?再沒初見時的意氣風發,滿身都是男人的滄桑。
都是因為自己,大家才這麼難過的。
“你救我幹嘛?如果我死了,你不就解脫了?你看我,隻會給身邊的人帶來悲痛和不幸,這樣的我……”
她被一把捂住嘴,陸一鳴眼眶泛紅,溫柔的看著她,道:“沒有,你看,我認識了你多快樂,變得有喜怒哀樂,我以前從來沒想過,生命裏會出現這樣一位牽動我情緒的女子。”
他歎口氣,想了想道:“我從沒對你說過我以前的事吧?我小時候父母都忙,一個人呆在家裏,那種孤獨的滋味,你應該也理解吧?他們都說我冷心冷情,可我真的,早就已經不知道擺出怎樣的表情,才能讓身邊的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