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我和你在一起,隻會更痛苦,你可能會覺得我多慮了,但是熙寧,你一直以來被灌輸的都是正能量的想法,走正道,光明磊落,善良,可我走的是和你截然相反的道路。”
她出聲打斷他的話,道:“你媽媽看到現在得我,一定不會喜歡。”
說罷,毫不猶豫的離開,留下站在陰影裏的白熙寧,誰都沒看到,青年俊逸的麵孔留下兩行淚水,砸在草地上這麼輕,砸在他心裏卻那麼重。
我要怎麼做,才能換回我錯失的那幾年。
孫雅靜守在病房門口,看到眉目間遮都遮不住疲憊的簡寧,冷哼:“付個錢要這麼久嗎?”
她訕訕一笑,有些怠倦的道:“和白熙寧聊了一會兒。”
她沉默,剛想說什麼,病房的門被打開,Roy依舊穿著他那件仙風道骨的短褂走出來,她朝他笑了笑。
“師傅,你和孫雅靜先去我家的房子坐會兒,我去找陸一鳴,順便把許明月也接過來。
Roy看著她臉上的淚痕,點了點頭,就由著孫雅靜拉著離開,簡寧靠在牆上,望著醫院的走廊長歎口氣。
少年,你為何讓人這麼難忘。
她打了個電話給陸一鳴,讓他來接自己,又打了個電話給許明月。
“喂,明月。”
“嗯。”
“你今天來我家一趟吧,我師傅病危,想吃一頓團圓飯,讓我約最重要的人過來,你……你快過來吧……”
說道後麵,已經泣不成聲。
明明是快三十歲的成年人了,卻還是像小孩子一樣,接受不了離別。
“嗯,好,你別哭了。”
許明月依舊是那種清冷的聲調,卻讓她察覺到掩藏在裏麵很深很深的憐惜,她們都是太過凜冽的女子,不懂得怎麼安慰別人,來來去去就是別哭了,別難過了。
但她們一旦付出,就是自己的所有。
離開醫院的時候又遇到白熙寧,他走過來將遺落在公園的蘇打水遞給自己,摸著她的長發,這個少年,無論歲月怎麼流逝,似乎都停留在最初的那段時光裏。
“阿寧,我們是朋友,一輩子都是,別想太多了,有時間去看看我媽媽吧,她很想你,真的,她不會嫌棄你的,她明白你過的很苦。”
話到這裏,說再多也沒有意義,其實他們彼此都很明白,這大概是雙方最後一次見麵了。
白熙寧看著被陽光模糊了身影的女子,眼眶裏的眼淚終是含不住,掉了下來。
“哎呀,白醫生,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我的天啊!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嗎?告訴我們,我們幫你想辦法!”
一個年輕的女護士一臉驚愕的看著淚流滿麵的白熙寧,急急的說道,白熙寧擦幹眼淚,恢複到溫和紳士的微笑。
“沒有,隻是剛才,見了個老朋友,然後,她即將要遠行,我想我們大概不會再見麵了。”
護士憐惜的看著他,唧唧喳喳的說著安慰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心裏在默念。
別了,我深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