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謝雲被許湛抱走之後,季茵又開始哭。
陸鸞原本是被包廂裏麵的烏煙瘴氣熏出來的,現在在旁邊女人哭哭啼啼的手機聲音裏,他非常打臉地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點上……
有點煩。
吞雲吐霧了半支煙,眼前的視線模糊,周圍的一切看不太清楚後,某隻金絲雀紅通通的眼睛就在自己腦海裏不斷地重現。
好像心中的煩躁沒有減弱反而越發嚴重,陸鸞掐了煙,轉頭望著身邊的女生:“你之前說交了個很好、很有錢的男朋友,就是許湛?”
季茵低著頭,算默認。
陸鸞冷笑一聲:“你他媽鬧我玩?”
季茵住在陸鸞隔壁樓,她、王井龍、陸鸞從小一塊兒長大,王井龍小的時候喜歡追在她屁股後麵叫姐姐……
陸鸞和王井龍玩,雖然不情不願,也勉強叫她一聲茵姐。
長大之後,關係沒有以前那麼親密了,但是逢年過節,季茵還是會做菜給他們送過去,或者偶爾去幫他們搞下衛生,大家的關係都相處得不錯。
季茵知道,陸鸞和許湛是死對頭。
所以她之前一直不敢告訴他,她所謂的男朋友都是許湛。
如今事情卻以如此尷尬難看的情況敗露,她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隻知道低著頭抹眼淚,嗚咽地說:“本來好好的,但是那個謝雲突然橫空而降……我真的不知道怎麼了,阿鸞,他說是他的養父不行了,他必須要照顧她,他沒有辦法。”
陸鸞聽著這話,很想冷笑。
他不是什麼知心弟弟。
所以他下巴點了點走廊盡頭,無情地問:“你是說剛才謝國平的靈魂就漂在我們的頭上,非逼著許湛抱著謝雲離開不可嗎?”
季茵低著頭摳手指。
陸鸞還要補充:“謝國平還沒死,靈魂出竅也不是今天。”
季茵又被他說紅了眼,豆大的眼淚往下掉。
陸鸞不耐煩看她哭。
為許湛這種人渣要死要活,在他看來就像黛玉葬花一樣不可理喻。
打電話喊了王井龍還有另外一個馬仔來送季茵回去,他轉身回了包廂,剛坐下還沒喘口氣從剛才那番鬧劇裏回過神來,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下。
他拿出來看了眼。
—雲雲雲:1
陸鸞盯著屏幕看了幾秒。
又想抽煙了。
摸了下口袋空了,於是抬腳踹了身邊的陸容一腳:“煙還有嗎?”
這邊陸家三少正跟人玩骰子,一回頭看著身邊的年輕人黑著張臉管自己要煙,樂了:“剛才不是出去看許湛他們鬧事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準備找個理由跟他踏踏實實地幹一架?”
確實是這麼準備的。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聽了陸容的奚落,陸鸞沒多大反應:“幹個幾把,我剛出去三秒,他就走了。”
陸容“啊”了聲:“趕著回去睡娘們?”
他這話一落,意外地發現陸鸞的神色一頓之後,麵黑如鍋底,他愣了:“怎麼了?”
什麼意思?
以前也沒見這位大爺純情的一點葷段子都聽不得啊?
他摸出一根煙遞給陸鸞,沒忍住又追問:“怎麼回事?”
“沒怎麼,”陸鸞瞥了他一眼,“你收聲。”
一邊說,他一邊拿起了手機,進入微信界麵,隨手點了兩下。
—。:?
簡單的一個問號。
其實是想問這個女人趴在別的男人懷裏,還他媽像小狐狸精似的用眼睛勾他是什麼意思……
但是醞釀了一支煙的功夫,他也沒臉問出口。
其實問了也白問。
反正她肯定會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