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細微的土沙鬆動聲音。
何深深耳朵很尖,回過頭去看,看到後麵的是什麼東西之後,她怔愣住。
趙可可的尖叫聲劃破夜空,密密麻麻的觸手霎時間湧動,宛如井噴,齊齊出動,數以萬計的黑幾乎要將整個夜空籠罩。
“深深!!”
那是一種恐懼到極點的尖叫,聲音已經抵達上限,幾乎要叫破嗓子。
“我靠!!”
“啥玩意臥槽啊啊啊啊啊啊!”
“章魚嗎我的嗎啊放開我!”
“還有粘液媽的!!”
“boss???”
事實上,何深深什麼也沒看清,眼前隻有黑,那層黑還在互相湧動著滑動著。
似乎墜入深海,有氣泡從她身邊飛起,神誌一下子被揮飛。
氣泡音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陣陣清脆的麻雀叫聲。
何深深睜開雙目,原來是初夏到了啊。
外界不過分炎熱,卻也並不涼爽。
有小孩高高舉著冰工廠的藍莓冰棍從何深深身側經過,瑩瑩的紫色和冰藍色融合,小孩臉上掛著開心的笑臉:“媽!!”
小孩紮著兩個羊角辮,一派純真可愛,碎花小裙子隨著她一蹦一跳的姿態,或上浮或下墜,就像是一個含苞待放的嬌嫩花骨朵,顫抖著開了花。
然後她回頭了,朝著何深深的方向看來,她笑了:“姐姐。”
這聲音帶著回音。
初夏氣息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小女孩沒有笑了,她逐漸麵無表情,舉著冰棍,一手牽著身側婦女的手,側臉注視她。
何深深被嗆到了,迅速清醒。
她額頭和後背皆是冷汗,但等她看清周圍的一切時,她腳尖都在抖,但她克製住了沒有表現出來。
貼著她後背的不僅是濕透的衣服,還有湧動著的觸手,那些觸手不知來源,像蛇類一樣鑽來鑽去,編製成一張觸手牆壁,將她牢牢依附住。
“哎呀,有個小可愛醒了。”
這聲音不知來源,好似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正是剛才那個男子的聲音,帶著陣陣空洞,卻隱隱夾雜著部分調侃的語氣。
“真是個有毅力的孩子。”
他誇了何深深。
“你想幹什麼?”何深深問。
男子憑空出現在何深深不遠的地方,他仍舊穿著清爽的衣袍,衣服是白色的顯得他皮膚有幾分黝黑,但五官實在出色,是個不折不扣的黑皮少年。
他的眼眸透著熒熒紅色,注視何深深時他露出了一個微笑,麵容有一股非人的好看。
“何深深是麼?”他自言自語似的問了這麼一句。
接著他靠近何深深了,他的鼻尖幾乎要觸及到何深深的臉上,片刻後他彎起眼睛,似乎是思考了兩秒,才說話:“你聞起來很肥美。”
聞起來很肥美?
非人類對人類說你很肥美?
還能有幾個意思?
何深深沒有說話了,就這麼跟男子對視著,手動了動,奈何手腕上纏繞著的觸手又粘又緊。
“別動。”他輕言,用開玩笑的語氣怪她。
“其他人都在昏迷中,隻有你,”他有些驚奇眼前的這個女孩,“隻有你在段時間清醒過來。”
“是你沒有痛苦的經曆,”他唇角的弧度忽的有幾分促狹,“還是那份痛苦太過沉重,以至於回憶才剛剛開始,你就已經承受不住被反彈了出來。”
“你能窺探別人的記憶。”何深深務必篤定的問,她眯了眯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