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本來就不太喜歡彩鳳,總覺得她心氣兒太高,不是個賢惠聽話的,現在聽了陳老夫人的話,倒也不覺得有多可惜,隻是欣然答應了。

這事之後,簡隨喜也沉默了許多,她總是想起小碧死時的慘狀,還有牆上寫的那幾個歪歪扭扭的血字,小碧識字不多,字寫得也不怎麼樣,但卻是字字血淚。

有時候她總是會想,如果自己當時冒著風險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會怎樣,小碧是不是就不用死,隻可惜她就算再怎麼想,人也回不來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發現陳敬廷正在看著她,目光冷嗖嗖的,她才向下一看,才想起自己正在磨墨,剛剛走神兒了,墨汁都濺到了外麵,連忙收斂心神,專心研磨起來。

陳敬廷歎了口氣,懶得說什麼,在硯台裏蘸了一下,在宣紙上畫起來。

簡隨喜本以為他才在畫些花鳥蟲魚的,誰承想眼睛一瞥,發現他居然在畫自己,而且正是自己發呆時的情景,還真是可惡!

陳敬廷畫得十分的傳神,就連她目光中的悵惘都刻畫得入木三分,反倒讓簡隨喜有些不好意思,心想這人也觀察得太過仔細了吧,沒事盯著自己做什麼!

陳敬廷埋頭畫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啊?”

簡隨喜迷惑地應了一聲,接著就自嘲地笑道:“像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能有什麼心事。”

陳敬廷看了她一眼,說道:“不想說就算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頭也不抬地說道:“聽說你葬了小碧?”

“啊?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簡隨喜訝然,張口結舌地看著他。

陳敬廷斜睨了她一眼,說道:“能不能把嘴閉上?你的口水都要滴到宣紙上了。”

“……”簡隨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哪有那麼誇張,她什麼時候流口水了?

陳敬廷淡淡地說道:“前麵發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別人的事,以後少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怎麼聽起來感覺怪怪的?

簡隨喜不滿地撅嘴道:“什麼叫別人的事?她們都是我的朋友,同病相憐,我怎麼可能看著不管!”

“你管得了嗎?”陳敬廷不客氣地反駁。

“我!”簡隨喜想說當然管得了,但是一想到小碧的死,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既然管不了,又搞得自己心神疲憊,為何還要去管?吃力不討好!”陳敬廷冷嗤了一聲,又繼續畫起來。

真是個心腸如鐵的家夥!簡隨喜在心裏罵道,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

以前她並不是這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除了自己感興趣的事,她很少去關心別人需要什麼,可是自從穿越到這裏,嚐盡了人間冷暖之後,她也變得軟心腸起來,看到了不平就想管,又實在沒有那個能力。

唉,也許這就是窮苦人的悲哀,老天讓自己穿越過來,也許就是為了懲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