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 張坑村之夜(1 / 3)

“一,二,三...二十六塊四毛...奇怪,數了三遍還是少了五毛,到底丟哪裏了?...早上請研吃雪糕用了五毛,應該還剩下二十六塊九毛才對...難道研吃的那根雪糕是一塊錢的...她上次請我吃的才五毛...”

張誠翻看著皺巴巴的灰sè錢夾沉默著,此時,他身在一個約莫三百平米的場地邊沿,這個場地是張坑村老圍屋組村民們的曬穀場。

張坑村無疑是一個落後的山村,村民們的住房是幾十年前建的老泥土大圍屋,村民們過著大聚居的生活,十幾戶人家共同聚居在大圍屋裏。

老泥土大圍屋很破舊,青黑的瓦片有絲絲的裂痕,暗黃的牆體坑坑窪窪,下雨淋了雨時,會沿著牆體流下土黃sè的泥水。

生活在老泥土圍屋裏的村們民卻似乎過得很恬靜,安和。

也許,不管這大圍屋有多麼老舊,都是他們唯一的住處,他們隻能住在裏麵,隻能。

此時,是黃昏時刻,老人們搬出了自家的竹椅子,坐在曬穀場上談地東南西北。

雖然的內容一點也不好笑,不過他們還是樂嗬嗬的,大張著嘴,露出了僅有幾顆門牙的口腔,臉上綻放著皺巴巴的老樹皮一般的淳樸笑容。

在老圍屋裏麵,則有老人們的成年子女在蒸煮著晚飯,從那煙囪裏冒出的濃濃黑煙以及偶爾飄出的飯菜香可以知道晚飯應該快做好了。

這時候的孩子們是無事可做的,因為家裏養的牛羊雞鴨等牲畜都已經趕進了畜棚裏,已經沒這些孩子忙活的事了,他們要做的隻是盡情的玩耍,玩的花樣很多:跳跳繩,跳格子,老鷹抓雞,過家家...孩童們一夥一夥地湊在一起,玩著“成年人不宜”的遊戲,他們隻需要盡情地玩,然後,等大人們煮好晚飯後喊他們回家吃飯,

當然,最無聊最無趣的要數張誠這個年齡段的中學生,少兒遊戲不喜歡玩,或者玩膩了。老人們的高談闊論不愛聽,或者不懂其中的“幽默”。

所以,他這個年齡段的人真的很無聊,真的很無趣。

張誠就是如此,隻能站在曬穀場邊沿翻看著錢夾,數數裏頭到底還有多少零用錢。

“哥,在幹什麼呢?”

張誠剛把錢夾心翼翼地放進牛仔褲的前側褲袋裏,後背就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好甜美好清脆的聲音,這是妙齡少女特有的聲線,張誠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張誠和張研兩人的家都在大圍屋裏,兩人是鄰居,兩人青梅竹馬,從一起玩耍,一起上學,然後...一起到了十八歲,到了高中畢業。

兩人對彼此都很熟悉,但是當張誠轉過身時,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她無疑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和張誠齊著個頭,身材苗條而不失圓潤,瓜子臉蛋,大大眼睛,密長睫毛,柳葉眉梢,櫻桃嘴...

總而言之:美女。

她就那麼俏生生地站在那裏,圓溜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又一眨地看著張誠,整體感覺很純很無辜。

可是張誠明白,她其實是一個集美麗與智慧於一身的女孩。

張誠忍住被張研的絕美容顏所衝擊的微弱窒息感,他淡淡道,“沒什麼,看看風景。”

“一點也不好笑”張研白了張誠一眼。

“我不是笑話,真是在看風景。”

“切!....明明就是想幽默一下,結果的不好笑就不承認!”

“我沒有!”

“你就是!”

“你不要自作聰明行麼?”

無休止的爭論讓張誠惱羞成怒,跟這種聰明過頭的女孩相處,確實很鬱悶,他不由狠狠地瞪了張研一眼。

張研卻並不理會他,她扁著嘴嘀咕道,“是你悶sā!”

張誠滿臉黑線了,氣結不已,卻不好反駁,的難聽些怕她受不了,所以,陷入了無語中,半響後,隻能淡淡地撇了她一眼道,“悶sā怎麼了?我願意。”

兩人又鬥嘴了好一會兒之後,忽然,很有默契地沉默了下來,兩人似乎都有心事,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兩人隻默默地低著頭相對站著,偶爾用腳尖劃拉一下地麵上的沙子,一種少男少女的情愫在兩人之間蔓延,這種情愫很清新,大概隻有在張坑村這種山清水秀的山村裏才會發生,在紙醉金迷的繁華都市裏是尋不到的。

從稻田裏不時吹來陣陣勁風,風中夾雜有莊稼和泥土的芳香,讓人聞之神爽,穀場上依舊那麼熱鬧,孩童們的遊戲玩的熱火朝,老家夥們還在為“某種高深的見解”爭執的麵紅耳赤唾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