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秋時節,空萬裏無雲,碧藍一片。極目四望,到處一片綠sè的景致,草木茂盛。偶爾有幾縷炊煙從山腳處升起,顯示此時已是中午時分。
曲折的山道上,正有一隊兵士策馬緩行,這對兵士大概四五十人,用馬匹托著許多貨物,個個汗流浹背。山道的旁邊,一名黑衫中年人正騎在馬上,抬頭看著sè,眉頭緊皺,顯得心事重重。
忽然一聲大喊傳來,“種文,此處離扶蘇已經很近了,兵士們rì夜趕路,甚是疲憊,傳令下去,就在此處休息片刻。”
種文略一轉頭,隻見一匹黑sè駿馬從前方馳來,馬上一名青衫男子,大約十四五歲年紀,頭戴方巾,略顯清瘦,此人正是青國王子重藍。幾名衛士正護衛重藍左右,種文放下心來,招呼眾兵士原地休息,自己也下得馬來。
青衫男子騎馬轉瞬即至,從馬上飛速躍下,一張臉略顯興奮。這也難怪,自從青國出來以後,眾人馬不停蹄rì夜兼程,早已疲憊不堪,為的就是早rì趕往扶蘇,完成使命。重藍此時知道目的地將近,心情自然大樂,一路上的擔憂也盡皆放下。
周王朝立國之初,統一了中原,四方異族皆來臣服。周王室采取分封製,親友功臣盡皆封為諸侯王公,享用一方土地。幾百年過去,不少諸侯國漸漸強大起來,互相征伐不休。周王室也不能很好約束。雖如此,諸侯也多有求助於周王室者,畢竟周朝還是下之主。扶蘇乃是dì dū,重藍此來扶蘇,就是有求於周王室。
青國開國祖先重,原本乃是周朝開國皇帝夏的弟弟。重跟隨夏帝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是以在青水河畔,被封為青國公。青水靠近深海,偏安一隅,這數百年的諸侯征戰,倒也少有波及。隻是傳到重藍父親重歇這一代,青國卻動蕩起來。
原來中部的楚國通過征戰,已經漸漸強盛起來,發展到青水一係,形成咄咄逼人之勢。此時青國原本沉寂多年的一些老家族,也想要取代青國重家權勢,內憂外患,一時無兩。
青國內部,大夫相言,慶咄咄逼人,謀逆之心,路人皆知,重藍耳聞目睹,也知道如今家族處在多事之秋,這一次主動請纓出使周王室,也是想為家族出一份力。
青國公重歇,年方五十,身體卻是一年不如一年。大兒子重路,善於攻伐,為人卻是粗枝大葉,且喜歡嗜酒殺人。二兒子重霸,年方三十,為人軟弱可欺,又沉迷酒sè。三兒子重夜,出生之時現紅光,正逢楚國大舉侵犯,火燒平原,重歇大怒,認為此子帶有災患。隻有這兒子重藍,深的重歇喜愛。這一次重藍主動請纓,重歇雖然擔憂其年歲尚,但內心也甚是欣慰。
“我問過前邊村落,此處已經是扶蘇附近了。”重藍跳下馬來道。此次出行,雖是重藍主動請纓,但青國王室,還是派了一位穩重的大臣前來協助,這就是種文,種文家族世代服侍重家,是重家最為倚重的家族之一。
種文點了點頭,換了一種鄭重的語氣道,“公子乃是萬金之軀,下次探路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兵士來做,如果公子出點什麼事情,叫種文如何同國公大人交代。”
重藍點了點頭,對著種文一抱拳,“種大人年歲也不是很大,為何老用如此口吻話,我見那些老大臣才會如此。整rì一副鄭重無比的樣子,好像欠了他錢似的。”
種文歎了口氣,心想公子終究是少年心ìng,但也不再多什麼。重藍見種文不再話,也收起輕佻語氣,淡淡道:“這一路之上,父親還擔心走漏消息,如今到了扶蘇附近,卻是可以鬆一口氣了。用這些黃金作為獻給周室的禮物,想來周室會答應我們的條件。”
種文麵目深沉,卻是恭敬道:“雖如此,我等也不可以掉以輕心,古來多有功虧一簣之事,事情沒有辦成之前,總是讓人不放心的。”
二人聊了少許,各自用過幹糧午飯,又休息片刻,這才招呼眾兵士起身繼續前行。山路崎嶇難行,周圍草木茂盛,已經漸漸遮蓋了視線。
忽然間從草叢間飛出無數箭矢,鋪頭蓋臉就朝重藍等人shè來,種文大驚之下,高聲叫喊:“躲起來,護住馬匹和自己,用盾牌。”
重藍此時正驅馬走在隊伍之前,箭矢shè出來時,重藍心中就暗呼一聲“糟糕”,聽見種文大叫,當下隻是抄出盾牌,護住馬匹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