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屋子之中一日未出門的蕭綃卻依舊沒有睡意,躺在床上,思緒飄遠,雙眸無焦距的盯著某處。
今日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天,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個透徹,盡管還有一些不清不楚的事情,可她也不想去關心那麼多。
她總是相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樣的事情,若真是發生了她在考慮也不遲。
這樣的作風才是她一向所為,怎會因為蕭隕的那些話就讓自己頭疼一天,甚至失落,傷心難過。
她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阻止這場戰爭的發生。
如果按照師父所言,籬落是她的哥哥,身為蓮國人,他怎會坐視不管,可是籬落是誰,她沒見過,她隻是聽說過。
而對於另外一邊那人她再熟悉不過了,隻要她見著了他,就一定可以說服他。
這是蕭綃今日萌生的想法,雖然如今自己被困在鶴影樓無法出去,可是自己的心早就飛了出去。
她不知道為什麼如果自己不去阻止,她就會後悔,就會失去某樣重要的東西。
也因為如此她想要阻止的心越發的強烈,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會非去不可,為什麼會莫名的害怕,為什麼會感覺到一種可怕的後悔。
一切隻有等到出去才知道,那究竟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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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紅衣的女子看著床上的人,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龐,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呢?
她細細的觀察著,像是在用餘生凝望著他的容顏。看著他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還有冷傲孤清的臉又盛氣逼人,她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床上的人看著紅衣女子,無奈的對視著她的雙眼。
“阿蕊,你真的想清楚了?”男子用著祈求般的眼神看著她,頗為心疼的說著。
這男子正是靖國上上一任的君主,眭硯,而這紅衣女子正是蓮國的公主,懷蕊。
她愛惜的看著眭硯的臉,眼中含淚點點頭道:“身為藍氏族人命數不能擺脫,國難當頭我又怎麼能坐視不管。”
眭硯緩緩閉上眼,身前的懷蕊眼角的一滴淚恰好滴在了他的臉上,淚灼傷了他的心,再次睜開眼,他平靜地說道。
“我以為我們這輩子可以相安無事的度過餘生,若不是我們的女兒出事,我們的行蹤李敖根本不會察覺。我不怪誰,我隻怪老天給我們的時間太少,阿蕊,你若真要去,帶上我可好。”
眭硯再次用著祈求般的語氣對著懷蕊表明自己的想法,可由於他的身體無法動彈,在他一時大意之下被懷蕊點了穴道。
原本他的功夫就比懷蕊差,懷若又怎會讓他冒險。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你放心,戰亂平息之後我會回來找你的,這裏我用幻術籠罩著,他們是不會發現你的,若是我真有一個意外,照顧好綃兒。”
眭硯聽到她的話瞳孔頓時放大,他不敢去想象她說的後半句話,要是真的發生,他真的不敢往下想。
身體不由的想要掙脫束縛,懷蕊看著他,麵帶微笑,俯下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穴道會在六個時辰之後自動解除,等我的好消息。”
懷蕊起身不再看眭硯一眼,決絕的走出了房間。
眭硯看著她的衣角漸漸消失在大門之處,雙眸又一次重重的合上。
但願她能履行她的諾言,但願能,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