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那麼江承卿也會比較好說話,到時她再和他商量條件的時候,江承卿會以為她對他多少有點情,會有自信她真的會愛上他。
那樣,他或許會接受她肚裏的孩子,反正他們不過是政治聯姻而已。
她無情,他難道還留情?
為了這個孩子,她會答應嫁給江承卿,她會向江承卿承諾,這個孩子不會繼承他的權利,隻求他允許孩子的出生。
她不求他能多疼愛這個孩子或將他視如己出,她隻求這個孩子的出生,江承卿能做這個掛名父王。
江承卿一到陵陽城就收到珠淚想見他的消息,一時間愣了幾秒。
她怎麼想到要見我?她不是說大婚前的一個月不要見麵的嗎?
江承卿趕緊調轉馬頭,向江府那邊趕過去,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原因要見他,他可以有理由見到她,他也滿足了。
期待,喜悅充斥著他疲憊冰冷的心,這幾天的奔波勞累全部消散。
珠淚吃完午飯了繼續繡她的小棉襖,剛收線門口就突然立著一個人。
珠淚看清眼前的來人,心咯噔一下,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
“承卿,你來啦。”珠淚把小棉襖放進針線筐。
“珠淚,你繡的是什麼?看起來有點像小孩子的衣服。”
珠淚輕手執起還沒有成型的小棉襖,“是啊,給孩子做件貼心小棉襖。”
江承卿心一動,走到珠淚的身邊,輕柔牽起她的手,“很快,這件衣服會有它的主人。”
珠淚反手回握住他的手,眼眸盛滿盈盈秋水,“你喜歡小孩子嗎?”
江承卿腦海馬上浮現一個臉容與自己酷似的小孩子,奶裏奶氣在他身後喚父王。
頓時覺得心頭溫暖,不禁喜逐顏開,“喜歡,隻要是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歡。”
珠淚故作害羞的表情,“真的嗎?你真的願意接受我生的孩子嗎?”
此時的江承卿還不知道自己一步一步掉進珠淚的溫柔陷阱裏。
“當然,你是我的王妃,你生的孩子我當然接受,而且,隻有你配生下我的孩子。”
珠淚沒有表現江承卿預想的滿足開心,她突然變得很嚴肅。
“江承卿,我懷孕了,懷的不是你的孩子。”
江承卿怒目圓睜,“啪!”
珠淚捂著紅腫的臉,手避開嘴角的血口,她知道江承卿肯定很生氣,她受這一巴掌也是情理之中。
“珠淚,你有本事再說一遍!”江承卿那一巴掌不是打在珠淚,更像打在他臉上。這是前所未有的羞辱,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難堪過,他的尊嚴被江無用和她無情的踩踏。
“對不起,所以,我們談談。”珠淚第一次在他麵前放低姿態。
“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
“本來我們的婚姻就是一場交易,我們各取所需而已。”
“交易?各取所需?”原來在你眼裏我們的婚事隻是一場交易?而我們隻是彼此間各取所需?
“那不然呢?不然你為什麼要娶我,不過是因為皇上賜婚,而助你鞏固地位罷了。
你接替了我爹大將軍的位置,隻要娶了我和姐姐其中一個人你就能更加順理成章坐穩你護國大將軍的位置。”
“我知道你肯定有意爭帝位,我答應嫁給你並且幫你登上帝位,隻要你允許我生下他。
如果你願意認他,對外宣稱他是你的子嗣,我想這對你更有益處,畢竟西郡王和二皇子現在都還沒有子嗣。”
“而且你放心,我保證這個孩子以後絕不會分割你的權利。”
“哈哈,你真是我江承卿的好妻子!”江承卿嘲諷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過獎過獎,如果你需要一位賢內助,我盡力。”珠淚展開公式化的微笑。
“好,隻有你能嫁給我,心甘情願地嫁給我,其他的以後再說。”江承卿掐掐眉心,有點妥協退讓的跡象。
可珠淚一定要他一個肯定的回答,“那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江承卿站起身背對她,“你好好休息吧,我過幾天再來找你。”
珠淚趕緊拉住他的手,神情執著,“同不同意?”
“一個月之後便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以後會有點忙,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江承卿停頓了十幾秒,“安心養胎。”
說完話後江承卿隻留給珠淚他僵挺的背影,珠淚知道她有點強人所難了,可是,為了給孩子一個保障,她隻能這樣了。
即使江承卿最後留給她的答案有點模棱兩可,但他已經承諾這段時間他不會動她的孩子。
所以,她要盡力說服他,說服他完全接受她和他之間的約定。
江承卿真真體會到什麼是心情從天堂跌到地獄,當他上一刻鍾踏進江府的時候,他還懷著雀躍的心情,高興快要升天了。
而下一刻他離開的江府時候,他全身都在顫抖,失望的情緒如潮湧翻滾而來。
他此生遇到珠淚真是一個美麗的錯誤。
“閣主,珠淚說今晚亥時在翠婷湖畫舫等你。”
珠淚找他?難道她身份暴露了嗎?
“你讓她別在這麼引人注目的地方等我,叫她直接到無影閣總部找我。”
“屬下也跟她說過,可是她執意要約在翠婷湖畫舫,她還說如果閣主不去見她,她就將她身份告訴西郡王。”
哼!翅膀硬了,當真以為自己當上西郡王側妃就能跟我說條件,我且看你能耍什麼花樣!
珠淚跟江承卿約定的時間是亥時,可她戌時就到翠婷湖畫舫,她找了艘畫舫獨自劃到湖中心,收拾好台麵,她倒了兩杯酒。
寬大袖子下露出一隻小手執起白瓷杯子,珠淚舉杯對黃昏,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天將黑,天地昏黃,萬物朦朧。
翠婷湖的湖水泛著金光,黃昏的餘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本來蒼白的臉色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
舉杯送走秋陽,珠淚舉杯開始邀明月。一杯一杯酒水下肚,而她卻沒有一絲醉意。
其實她是千杯不醉,可她在西郡王麵前卻裝作逢酒必倒。
其實她是一名殺手,可她在西郡王麵前卻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其實她隻是一名孤兒,她小時候流浪在農村鄉野,靠偷別人家的水果和挨家挨戶的乞討為生。直到她遇到西郡王,她有了另一個身份西槐才女。
那時西郡王不過才十歲,可他就已經是攝政王了,他果敢,聰慧,讓人琢磨不透。
她當時就迷上他的果敢,聰慧,渾身的神秘,卻沒有想到正是他果敢,聰慧,神秘才把她推給西郡王,那麼毫不猶豫,那麼考慮周全,那麼讓人猜不透他的情感。
她呆在他身邊整整五年,而他對她總是若即若離的,她以前一直以為他是鍾情與童緋,所以她才不敢高攀。
可他現在要娶珠淚,珠淚這個女子她見過,在珠淚身上她看到與江承卿一樣的神秘氣息,這個女子看似很好相處,可她知道這樣的女子要走進她心裏很難。
她嫁給西郡王三年已久,並無所出,一切都是拜攝政王所賜,讓她勾引西郡王,讓西郡王對她放鬆戒備,然後她每天都給西郡王下摧殘身體的藥。
西郡王無後,他日後想要繼承正統根本不可能,試問一代帝王怎麼能無後。
西郡王對她太信任了,也太……寵愛她了,西郡王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再納側妃,雖說西郡王妃不是西郡王能決定的,可是一兩個側妃他還是可以納的,可他一直沒有再納,隻為當年信口許下的一句承諾。
我會讓你生下我第一個孩子。
想起西郡王對她的信任和眷顧,珠淚鼻子酸酸的,她真是太對不起他了,如果可以贖罪,她會選擇背叛西郡王一次。
西郡王給了她重生的機會,而西郡王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一直以來,西郡王都太隱忍了,她珠淚決定利用西郡王對她的感情激化西郡王和西郡王的矛盾。
亥時,夜色已深,珠淚給畫舫點了燈,她望向船外,發現此時湖麵已經多了其他的畫舫。
每一艘船裏都點著光亮的燭光,船裏的光把畫舫上麵精致的畫照映投在湖麵。
“啊噠”,有一個人立在船頭,珠淚手中的酒灑了幾滴出來,酒滴落入湖中很快暈開。
“西郡王真是守時。”珠淚客氣一笑。
“珠淚找我到底所謂何事?你出來不怕西郡王發現嗎?”
“西郡王今天有事出去了,過幾天才回,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