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忽地回過神來，這還是她重返九幽聖體之後，第一次想到他而心痛。
這讓她很費神，她往前走去。
李秋霞想要去追，但袁宏清很識趣地將她給拉住：“你去做什麼？”
“阿月她……”
“大將軍有心事，你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就行了。”袁宏清問，“楊園的屍體你怎麼處理的？”
“推下山崖了，誰都找不到。”
袁宏清點點頭：“這件事務必做的幹淨一些，免得落人口實。”
“我知道的。”李秋霞還是不放心地看著蕭月顯得寂寥的背影，“這樣我還真的不放心。”
“她是遠征大將軍，連帝君都放心，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打架什麼的，我從不擔心她，可是……”李秋霞歎了口氣，“我總覺得她有心事。”
“你自己的事情都沒有扯好，你還管人家？”
“誰說我沒有扯好，我知道，張舒已經和城中富賈的千金訂婚了。”李秋霞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兒撒氣、埋怨都沒有，倒是顯得落落大方。
袁宏清很詫異地看著她：“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我不知道呢？”李秋霞嘻嘻一笑，“我以為我會難過上一段時間，不過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叫解脫。我以為我和張舒會是一輩子的事，其實你別看我這樣，我也挺想有個家的，許是我漂泊了很久，太渴望家庭了，所以才會在人生大事上出了岔子。不必過這樣也好，我找了自己的目標。”
“嗯？”袁宏清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你有了什麼目標？難道這個目標比你成家還要大？”
“自然。”李秋霞指著蕭月消失的地方，“我想要和阿月一樣，有自己的一番事業，不求驚天動地，但求問心無愧。人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至少我不願成鴻毛。”
袁宏清尷尬一笑：“你一介女流都這樣了，我還能夠吊兒郎當嗎？我們一起努力，可好？”
“好呀！好戰友！”
李秋霞的笑，十分爽朗，可落在袁宏清的心上，卻字字紮心。
—
蕭月走到了距離軍營稍微有點兒遠的地方，她想要一個人靜靜。
今天的夜空，無星無月，倒是顯得格外寧靜，就像一個大黑布袋子，將人和事都裹在了一起，任憑誰都逃不開。
夜風微涼，她輕輕地抱著胳膊，肩頭上是重新回到她這兒的風狸。
風狸一麵絮絮叨叨地將方才李秋霞和楊園的事告訴她，可她一個字兒都沒有聽進去。
正在她微微走神的時候，忽地，靈耳微動，她周身殺意破濃：“什麼人！”
“是我，聖女。”
藏在暗處的人，迫於無奈地走出來。
“嶺西？”蕭月皺起眉來，“你在這兒做什麼？”
“是尊上讓屬下保護聖女的。”嶺西臉上露出尷尬來，他其實潛伏在軍營裏麵很久了，隻是每天都會將蕭月發生的事，寫下書信告知尊上。
這一次，他本來不打算現身的，隻是……迫於無奈。
蕭月擰起眉來，心中不由得湧出一股子不安來：“你而今現身，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