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術台上的相遇(1 / 3)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我的頭,這一瞬間,恐懼已經消失了,剩下的隻有對過去二十四年生命的回顧。真的到了該和這個世界告別的時候,幾張麵容從我的眼前掠過——媽媽,爸爸,姐姐,還有袁朗……是的,袁朗,周圍那令人窒息的與歹徒的對喊也慢慢變成了初遇袁朗時,野戰醫院的嘈雜……

那一年,我十八歲,剛剛以醫護學校第一名的成績來到軍區醫院工作。一周以後,軍區進行大規模的軍事演習,我們來到了野戰醫院待命,就在那裏,我遇到了袁朗。

那我的心情很糟糕,因為姐姐的來信。姐姐大我四歲,從高一開始和同班的陳風談戀愛,轟轟烈烈的遭到雙方家長反對的戀愛,結果就是陳風出人意料的考進了名牌大學,而姐姐卻以兩分之差落到了一所普通專科學校。大學期間,陳風與姐姐書信往來,讓我本來擔著的心落到了肚子裏,畢竟這兩個人之間隔著一道誰都能看得見的鴻溝。姐姐早他一年畢業,回到了家鄉,一個偏遠的城。今年陳風大學畢業,選擇就讀大學所在的上海還是回老家,這是他們之間關鍵一步。今姐姐的信到了,告訴我陳風選擇了上海,並且讓她也去。姐姐的擔憂顯而易見。看了她的信,我有點發呆,這樣的結局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本以為他們的七年感情已經固若金湯,而今才知道,愛情在現實麵前蒼白的不過如是。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醫生,護士”的喊叫聲卷了過來,四五個士兵抬著一個人衝了進來,“醫生肚子疼得厲害!”“快來人”!

張醫生讓他們將那個士兵放在了急救床上,伸手按了按他的肚子,我看到那個年輕的士兵滿頭都是大汗,但咬著牙沒叫出聲,隻是點頭表示是那裏疼。張醫生的臉sè嚴肅起來,急切地:“是急尾炎,必須馬上進行手術”。

“闌尾炎?”“手術?”那幾個抬他來的士兵叫了出來。

“迎藍備麻藥!”我答應了一聲,立刻就去準備麻藥。拿著麻藥回來,看到那幾個士兵還站在那裏拉著張醫生問東問西,轉過身,病床上的那個士兵十分安靜,但臉sè已經比他身下的床單還白,我急了,衝著那幾個士兵嚷道:“你們還不快出去,想讓他疼死啊!”那幾個士兵看了我一眼,雖然因為口罩看不到我的臉,但我的眼sè他們還是看明白了,不再話了,一邊回頭看著病床上的那個士兵一邊走了出去。

來到床前,我要給他打麻藥了,就在這時,護士長在那邊喊我:“迎藍,快過來一下,這個戰士的腿需要馬上止血包紮一下”。

“來了”,將手裏的麻藥放在了桌子上,對著正在準備手術器械的劉嶽道:“劉嶽,幫我把麻藥打了”,劉嶽頭都沒抬的應了一聲。我跑到護士長那裏,幫著護士長止血包紮,忙完之後回到這邊,手術已經開始了。

動地的一聲長喊差點將我的耳膜震破。今是什麼r麼這麼糟糕,一個的闌尾炎手術,都打了麻藥了怎麼還這麼能喊,軍隊多年的教育就調教出這樣怕疼的士兵啊!

“喊什麼啊喊什麼,老虎團的還怕疼啊”,我衝著他喊了回去,那個士兵立刻就安靜了。對麵的劉嶽衝著我挑起了大拇指,在口罩下我得意的笑了。

那個士兵再也沒有出一聲,手術順利地結束了,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收拾東西,忽然在桌子上看到了一支針管,裏麵是滿滿的藥,這不是我交給劉嶽打的麻藥嗎?怎麼還在這裏?難道……“劉嶽,你沒給他打麻藥嗎?”劉嶽也愣住了:“你什麼時候要我給他打麻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