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朗鬆了一口氣，卻忽然想到什麼，看白晉，“我還以為你是真覺得天界不好混所以要跟著我混人間呢，原來是因為想讓你妹好人有好報啊！讓我白感動一場。”
“那我要不回去求天帝讓他賞我一個閑職什麼的，雖然暫時當不了神，但是據我所知天界裏麵有很多編製外的工作需要非神人員完成，我想憑借我的資曆和能力一定可以勝任。你呢也就不用我假惺惺的跟著過日子了，成嗎？”白晉似笑非笑的問。
杜朗瞪白晉，“絕對不成！你必須跟著我，我去哪兒你就得跟到哪兒！”
“是你求我？”白晉問。
再知道自己沒麵子也隻能無可奈何的點頭，杜朗說：“我求你。就是我求你。”
白晉笑著，走兩步端了一碗孟婆湯，遞給杜朗：
“喝吧。前麵的路有我陪你。”
杜朗接過來，仰頭喝下去。喝完了，看向白晉，“別晃點啊。”
“在人間學了這麼些廢話，也不嫌腦子太滿，裝不下嗎？”白晉笑著。
“不怕。我裝不下，不是有你這個超級容量的高智商神仙幫忙裝著嘛？總之，以後有事兒你別忽悠我就行。”杜朗說著，走到了輪回道的口子處。
“咱一起跳？”他問白晉。
“好啊。”白晉回答。
兩人相視一笑，回過頭同時間縱身一躍，轉瞬間，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輪回道的入口。
尾巴
李優一漫無目的的在M市的街上走。每一條街他都有印象，哪裏會有什麼擺設，會有怎樣的風景，在他腦子裏都存下了記憶。
可是卻沒了那種最初在這座城市生活，成長之時的感動而驚喜。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就像什麼東西少掉了很重要的半身，而再也拚不成完整的形狀似的。
冬雨不大，落在身上冷浸浸的。李優一卻不想打傘，他想就這麼走著，最後一次感受一下這座城市的風雨飄搖。
也許以後都不會回來了吧。
雖然決定好不去打擾大哥和二哥的二人世界，但是留在一個老地方無數年不挪地，還真有點老頭子的感覺。他可不想當老頭子。
所以他想好了，明天中午答複了大哥，就說不跟著他們一起。不過倒是能夠同行一段路，然後找個機會分道揚鑣，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反正從今以後他都不老不死，還擁有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匹敵的武力，錢他也夠用了。就算不夠用，他現在根本就不需要吃普通人類要吃的飯，不怕風霜雨雪，也不畏懼任何的災難。即使這一刻世界末日，他也能安穩的活到下一個世紀。地老天荒也罷，滄海桑田也好，都跟他似乎沒了關係。
如此的人間生活，想一想，還真有點沒了追求感。
好無聊。
嗯？李優一愣了一下。
為什麼想到無聊這個詞語的時候會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很久以前他也這樣抱怨過，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
是有一個人忽然出現在他倍感無聊的生活裏，還是一件事改變了他對生活無聊的看法？
為什麼覺得這兩個可能是同時並存的。
那個人……是不是就是那個輪廓模糊的女人。
那該是個怎樣的女人啊？能讓之前的那個他把無聊當作有聊來過。再怎麼說，之前還沒有成為半神的那個他雖然不能長生不老，但是普通人能夠追求的東西他都追求到了，普通人在近一兩百年內追求不到的東西他也不在乎，在那樣的一種人生體驗下，感到前途無聊是很自然的事情。可卻能有一個尋常女子，讓他改變了這個想法。
有點奇跡。
或者說，那個女子並不尋常？
李優一思考著種種可能性，他走過以前打過工的“一點味”，走過曾經看過電影的“金杯銀座”影院，走過江無名開的“IYV”咖啡小店，走過豪客來牛排館，走過很多他印象中有那個女人出現的地方。
沒有任何回憶複蘇的情景出現，每一次走過跟那女人有關的場地時，記憶會產生熟悉的感覺，卻始終不夠清晰，不夠讓他清楚的看到那女人的模樣。
也許應該問問大哥他們，或者他們會記得那個女人，就算記不得，估計也應該會有一些線索提供吧。
他想著，不斷先前的雙腳帶著他慢慢走過“桃花源”小區的大門口，在快要完全走開小區建築範圍之外時，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看向小區的門口。在那裏有一個公交站牌，公交站牌下麵有不少人在候車，還有一些人或許隻是在避雨而已。
隻有一個女孩，看起來兩種情況都不像。
那是一個大概二十歲出頭的女孩，穿著溫暖的淡綠色的外套，雙手插在口袋裏，整張臉在大大的兜帽中半隱半現。
女孩的眼睛很亮，去沒有任何的複雜的內容。卻好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驚訝的看著正在下雨的天空，出神。
李優一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走到女孩麵前。
“喂，你去哪兒了？”讓我一通好找，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
女孩回過神，看向李優一。
“我叫李優一，你還記得我嗎？”李優一說。
女孩愣愣的看著他。
“我不記得你是誰了。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會放你離開我的世界了。”李優一說。
女孩伸出手，接住了李優一掉下來的眼淚。
“不要……哭。”女孩吐字有點艱難，她剛剛學會說話沒多久。
李優一哭著笑，“我要去旅行，跟我一起嗎？”
女孩似乎在思考什麼叫旅行。
“就是跟我在一起，吃飯，睡覺，看電視，看電影，吵架，打鬧，互相指責對方的過錯，然後晚上又一起爬到一張床上，相擁而眠。”李優一說。
女孩困惑的看著李優一，“你會……養我？”在她的詞典裏，養這個詞是最新學會的。
“會。”會保護你，會不再讓你承擔所有的事，會帶著你去到世界的盡頭。怎樣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我跟你……一起。”女孩說。
李優一咧嘴笑，沒說話，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了女孩。
“我……我叫……蘇九。”女孩靠在李優一的肩膀，低聲說，“蘇東坡的……蘇，數字……的……九。”
淚流滿麵的李優一抱緊了蘇九，哽咽間，叫出了那個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名字：“蘇九……”
……
你好。
我是李優一。
你好啊。
我是蘇九。
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哥哥蘇安說他看到山上有美人，要去看個夠，就讓我在這裏等他。說等他看夠了帶我回家。
這裏很危險誒，而且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哥哥找不到我會擔心，還是不用了。謝謝你。
這樣啊……那我可不可以在這裏陪你，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
真的？
嗯！
好啊。
不客氣的。
你是天之國的半神嗎？
是啊。你呢？
我哥哥蘇安是半神，我還沒修煉到家，隻能算是個初級的半神吧。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要不要以後我陪你修煉，這樣進度會快一些。
真的哦？
真的！
你是個很好的人呢！
沒有啊。反正能幫到你，我也覺得很開心。
……我爹說，如果有人幫你的話，一定要報答的。你要我怎麼報答你啊？
嗯，什麼都可以嗎？
如果很過分那我肯定不會做。
以後有什麼好玩的都來找我，那就夠了。
李優一，你真的很沒膽子呢。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會對那個女孩說：那你可不可以長大之後嫁給我？
……
我隻是隨便說說，不要生氣嘛。
沒有生氣。如果我說張大之後嫁給我，你會同意嗎？
……哈哈，我們才多大年紀啊？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長大。笨！
那當我沒說。
哈哈……放心啦，如果張大之後我沒有成親，你也沒有成親，等到成人禮一過，我就嫁給你好了。
真的？
嗯！我很喜歡你啊。你很好看。又善良。而且看樣子很好騙。我喜歡。
什麼嘛……
你喜歡我嗎？
……喜歡。
哈哈……那就說定了！以後我們如果都沒有成親的話，就我們湊一對成親好了。
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