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跟你說過的,我說啊,這一生,我一定會護住你。”硯青琅苦澀地笑了,“現在我可是把你護住了,可是以後要怎麼辦呀……”
硯青琅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淚,這是他成仙之後第一次哭。
“你這隻傻狐狸,那麼容易被別人騙了,要是我不在了,你又被別人騙了怎麼辦啊……”
“你呀,平時讓你好好學法術你不幹,偏要去學那些沒用的東西。女孩子學學繡花當然是好的,可是你遇上危險了,繡花可保護不了你啊……”
硯青琅此時想把之前沒有對她說過的話都說出來,因為他再不說就沒有時間了。
他原以為還可以再多陪她一會,可是沒有想到,時間過得實在是太快了。
一天一月一年又一歲,陪著她走了這麼久,可是最終還是沒能陪她走到最後。
“容兒啊,這個錦囊你醒了之後一定要打開呀,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硯青琅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住了口,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他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剩下的事情都隻能交給季秋容自己去解決了。
如果他還有時間的話,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幫她處理所有的事情,可是他沒有時間了,很快他就要離開這裏了。
硯青琅把變回原形的季秋容放進了柔軟的床鋪裏,把錦囊放在了她一醒來就可以看見的地方。
小小的爪子死死地勾著他的衣服,硯青琅一咬牙一狠心,割斷了自己的袍子。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便肯定是不能回頭了。
“東君上仙可在?”
傳令仙官已到。
“我這就隨你們去。”
後來的事情就簡單很多了。
硯青琅被關入了天牢,死是肯定一時半會死不了了,隻是在死之前都要經受天牢裏的刑罰。
責仙鞭和捆仙索就已經夠普通神仙受的了,可硯青琅自己交換的代價是日日經受剜骨挖心之痛,直到仙力散去,仙骨退去,仙資破碎。
這樣的懲罰,最少也得一百年。
硯青琅的修為又不低,估計少說也得五百年才能夠或得解脫,那個時候他才有重入輪回的資格。
在此之前,除非有人來劫獄,然後帶著他跳下墮仙台,否則那便是隻能一個人承受這樣的痛苦。
可,還真有這樣的人。
季秋容醒來之後還記得發生了什麼,還記得墨無硯曾經是怎麼傷害她的,可是她卻已經恨不起來了,好一個忘情丹。
可她看見了錦囊,錦囊上的繡花是她最喜歡的桃花,反麵是硯青琅最喜歡的合歡花。
隻是看到這些花紋,季秋容就明白了這是硯青琅留下的錦囊。
錦囊裏麵交代了事情的經過,還告訴了季秋容怎麼樣才能恢複她的妖力。
她本就是狐王之女,若是完全恢複了妖力,那就等於是妖王重現世間!
那樣的能力,就算是天帝和魔界魔君聯合起來都要忌憚三分。
季秋容一看到錦囊上寫著硯青琅已經入獄的消息就著急了起來,立馬按照錦囊上的吩咐去做。
那一日,天界妖力衝天,三重天劫將天界的建築毀壞了大半;
那一日,驚天的妖力也驚擾了魔界,魔界在第一時間加強了防範,生怕妖王重新回來;
那一日,魔界的妖們都歡呼雀躍,高呼著,他們的王要回來了。
也正是那一日,季秋容突破了天牢救出了硯青琅。
“怕不怕?”季秋容問他。
“你在,我不怕。”
兩人雙雙跳下墮仙台。
墮仙台的痛苦遠比他在天牢裏經受的那些要大,可他咬著牙堅持下來了。
此生不能與她共白首,那麼,來生還不行嗎?
生生世世,總有一世能與她共白頭。
硯青琅是這麼想的,有了一個可以堅定的目標,這樣的痛苦也不算是什麼了。
“二位請喝下孟婆湯。”
“青琅。”季秋容在喝下孟婆湯之前喊了他一聲。
“嗯?”
柔軟的唇瓣立刻覆了上來,硯青琅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一臉嬌羞的季秋容。
喝下孟婆湯之後,季秋容先走一步,硯青琅也就隻當她是害羞了。
“來生,我一定會守住你。”
孟婆湯,忘此生情長,可總有人忘不了,因為情根深種,拔不去,滅不掉。
所謂一見鍾情,一見傾心,隻怕也就是如此吧。
此生情投緣未到,來生再見,定能與你共度人間繁華,看盡人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