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怪謝濤驚訝,隻因柳湘蓮給他的那本書冊卷首赫然寫著“儒林”兩個大字。
儒林者,顧名思義,是自古以來的儒家人物。既是儒林劍法,那麼每招每式都來自儒家典故。謝濤雖然熟知曆史,卻於儒家典故並不很清楚。按照柳湘蓮的法,他想要學好這套劍法,非得將儒家典籍從頭到尾看一遍不可。
然而,四書五經,何其深奧,不少人窮其一生,未能鑽透其中奧妙。謝濤不過一個門外漢而已,柳湘蓮竟認為他最適合這套劍法,豈能不讓謝濤驚訝不已?
雖然驚訝,劍法既然已經傳了,他就隻能照著修煉。柳湘蓮外號“冷郎君”,想要他改變主意,那是基本不可能的。隻是謝濤現在右腿已瘸,行動尚且不便,遑論修煉劍法,他隻能花時間先適應自己的狀態,等熟悉之後,才能修煉。
盡管如此,不妨礙他鑽研書冊。卷中的十二幅動物畫像,讓謝濤很感興趣,他下意識認為,這些圖畫中必定藏有深意。隻是現在他修為太淺,尚不能參透罷了。
薛家果然財大氣粗,早早地就租好了客棧供眾人歇腳。謝濤一個的幫手,竟也能獨自占據一間上方。那房間裏俱是紅木的家具,沉香的板材,景德鎮的碗碟壺,京城宣化坊的上品薄紗糊窗。室內檀香繚繞,靜心凝神;窗外揚柳扶風,心曠神怡。
謝濤方一進入房間,就感到一陣舒爽。連體內運轉的藥力,也似乎快了幾分。那房間中隱隱留存的氣氛,更是令他心無雜念,默默坐在椅子上,攤開手中的《儒林劍法》,不知不覺地研究起來。
正看的專注時,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喊他的名字。謝濤猛然驚醒,一看窗外,竟已黑了。謝濤心中暗暗驚訝這房間的神奇,卻隻得走出門外。
叫門的原來是薛蟠的廝,他一路上跟著薛蟠,關鍵時刻未曾舍棄,將來前景自然光明。謝濤不敢怠慢,連忙問道:“哥兒找我有事?”
那廝笑著道:“哪裏是我來找你,我家大爺著我來喚你用晚飯哩!”
謝濤連忙答應,整了整衣衫,便跟著廝向樓下去了。
一邊走著,謝濤一邊問道:“先前已經過,晚飯我自用即可,何必勞煩大爺破費這許多?”
廝仍是陪著笑道:“謝公子有所不知真是巧,竟是賈府的璉二爺碰巧到平安州公幹,與我家大爺正好在街上相遇。‘他鄉遇故人’,少不得要絮叨一番。談及先前遭遇,我家大爺唏噓不已,思及柳公子與謝公子二人的救命之恩,便忙讓我來喚二位一同用膳。柳公子早已去了,我在門口叫了多次,謝公子你竟未聽見,可見真是睡的沉了。”
謝濤笑了笑,並未解釋什麼。不一刻,便已出了客棧,到了中午喝酒的酒館裏。
謝濤遠遠地看到一名華服公子,氣宇軒昂,儀表不凡,頗有一番富貴氣度,非尋常人所能及。比之身邊的薛蟠,更是多了一股雍容之氣。謝濤料想那人定是賈璉無疑,自己並未出現,相比他已經把尤三姐介紹給柳湘蓮了。
想到柳湘蓮為此出家,從此不知所蹤,謝濤頗為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將插手此事。
須知紅樓中的劇情,最重因果關係,柳湘蓮出家的因果極深,他貿然插手其中,不知道會產生什麼不可預測的變化。而且紅樓中對佛道兩家似有推崇之意,那癩頭和尚與跛足道人,都是神仙變化而成。他從神仙的手中搶人,禍福更是難料。
這些倒還罷了,若真能救得二人,謝濤便粉身碎骨,也願出手。但這出家的機緣乃是成仙的福分,若是插手其中,使得柳湘蓮失去仙緣,卻又不知是對是錯。最怕的是好心辦壞事,他實在不知道,出家為道和美滿婚姻,哪一個對柳湘蓮更好?這一點若不能弄清楚,他是絕不能插手其中的,否則把自己也卷進去不,將來還會連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