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一章至第五章(1 / 3)

()楔子

外麵的世界已經不停地打打殺殺折騰了幾十年了,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同一片,而以子相稱的皇帝卻變了又變,要想記住他們的姓氏已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而與此同時的是,此時的人們對於了許多傳統觀念早已不知所措,他們心裏不斷地在懷疑,反複地在問自己,皇帝真是子嗎?如果皇帝真是子的話,顯然上也有不注意觀感的時候,我們雖然不必追究什麼責任,但他老人家超生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光是在中原地區就同時出現了幾位自稱皇帝的人,而且他們的姓氏都各不相同。

這麼難當的皇帝大家都搶著當,江湖上的事就更別提了,殺人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作為食肉動物的人類,此時想要堅持哪怕是在原始社會都會堅持的道德底線都不在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這裏是江南楊柳村,一個偏僻的、與世隔絕的山村,這裏青山綠水,雞鴨成群,與外麵血腥殘忍的世界相比,遠離名利場的這裏已成了一個人間樂土、夢中仙境。扛著鋤頭犁耙rì出而作而歸是這裏生活的基本方式,當你想到這也許就是大俠功成名就或者了斷江湖恩怨歸隱之後的生活,許多美麗的詩句畫作也是因為有感於這樣的生活才產生的,你就能明白就算是一對對生活質量要求很高的兩口,隻要他們沒有拌嘴和時不時的切磋武藝,生活在這裏會是很快樂的。

時間已經到了辰時,永恒而孤單的大陽起得不算早,但還是及時地給人們送來了溫暖。村外的田野上,一群健碩的黃牛一邊低頭吃著葉子還有露珠的青草嫩葉,一邊悠閑地甩著尾巴,不遠處,三個牧童正圍坐在草地上,享受著童年帶給他們的一切,就像我們的童年曾經的那樣。

想起童年我們感慨萬千,我們不堪回首。童年,童年究竟是什麼,童年是一個夢,是一個夢醒以後可以不斷回味的、一生都不會忘記的夢。每個人都有童年,每個人都做過這個夢,在這個夢裏沒有成功與失敗,甚至沒有高下貴賤之分,在這個夢裏獲得快樂是很簡單的,隻要把屁股扭動的幅度比平時大一點,也許就能引來一陣哈哈大笑。但這個夢無疑也是影響深遠的,人的一生成功還是失敗、快樂不快樂,有時都是以這個夢為參照的,人漫長的一生其實就是這個夢的延續。

真燦漫的他們此刻正在有有笑,讓我們忙裏偷閑,化作一道清風,伴隨著陣陣鳥語花香,悄悄地來到他們的身旁,聽聽他們在些吧。

“雖然早就想到外麵看一下了,聽到師父過幾帶我們去洛陽去,還真有些舍不得這裏,公孫師兄,你師父會帶我們到洛陽幹什麼呢?”話的是一個年紀稍的牧童,他名字叫常威,話的時候嘴裏還咬著一根細細長長的青草梗。

被喚作公孫師兄的牧童年紀雖然和常威相差不大,但舉手投足卻顯得少年老成,一雙明澈的眼睛透露出內心的剛毅,隻聽他道:“師父叫我們勤加練武,他外麵的世界很複雜,什麼事情都不是楊柳村可比。我隻聽師父過,為了增長我們的江湖經驗,要到洛陽開個鏢局,但究竟是不是這樣,我也不太確定。”

“你們知不知道,師父平素顯得斯斯文文,他的武功太恐怖了。上次下暴雨的那個深夜,風雨交加,電閃雷擊,我怎麼也睡不著,看到師父出去,我悄悄地跟了在他的身後。原來師父是出去練功的,我隻看到師父對著村外那顆大樹隻輕輕拍了一掌,他走了以後,風一吹顆大樹就倒了。第二,村民還在議論那顆樹為什麼會倒,都以為是雷電劈倒的。”常威還心有餘悸,話的聲音有些抖顫。

“我才不要學這麼樣的武功呢,到了洛陽以後,我隻要和你們在一起就好了,不知道洛陽有什麼好吃的,到時候我學會了做給你們吃哈。”話的是長著圓圓臉的少女,在她白淨臉上不僅有整齊漂亮的五官,還有甜甜的酒窩,甜甜的笑。

“師妹你就隻知道吃,你沒有聽到師父帶我們去打墓時過的話嗎,他生逢亂世,正是男子漢大丈夫建功立業的時候,人活一世,就算不能建功立業,往後行走江湖首先要做到也是時時修身養德。”常威接著道。

“你們是男子漢大丈夫,你們要做大事,我又不是男子漢,也不需要做什麼大事,我幹嘛不能想著吃呀”這少女完以後,又是一陣笑聲。

“你們師父為什麼在洛陽之前帶我們去掃墓呢,那兩個究竟是誰的墓地呢?”常威陷入了的沉思,在他快樂的童年裏也有迷茫。

“是呀,是有些奇怪,之前師父並沒有帶我們去掃過這兩個墓。這兩個墓也有些年月了,你看墓碑上字都看不太清楚了,我隻依稀看到“李氏夫婦”、“薛公”幾個字,他們到底會是誰呢?”一同陷入了沉思的還有常威的師兄。

第一章

壬辰年月初八,清風,微寒,有霧。

七sè彩旗迎風招展,盡情揮灑,中間碩大的顏體“中州鏢局”四字書寫得剛勁有力,尤顯凜然氣概。

八個黑衣彪形大漢矗立在門口,一動不動的他們仿佛腳底生了根,和這端莊雄偉的建築早已融為了一體,成為了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寬敞的大堂內,黃花梨八仙桌前端坐著一個體形魁偉、不怒自威的壯年漢子,他就是近年來武林中聲名無出其右、事業如rì中的“神拳諸葛”李仁盛,也是“中州鏢局”的總鏢頭。

兩斤上好的黃牛肉、四個清煮雞蛋和一杯鹿血酒整齊地擺放在桌上,這便是李總鏢頭的早餐——這本已是確定的東西,多年一直如此,生逢亂世能確定的東西不會太多,什麼事情想要堅持下來都絕非易事——能夠活下來就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可是事情總有個例外,比如李總鏢頭。

早在中州鏢局創立之前,李仁盛就早已俠蹤廣布,“神拳諸葛”無疑是當時武林中名號最響的一個。五年前隻手創立中州鏢局時,當時整個武林莫不大喊吃驚,畢竟名和利有時是矛盾的,不會那麼容易統一起來,像李仁盛這樣的清高名士大俠怎麼會開一個鏢局呢,可如今江湖多變,英雄的款式也自各有各款,江湖上比李仁盛更加讓人看不懂的大俠也有不少久了,李仁盛當初為什麼為開鏢局和過去的英雄事跡一樣,成為人們遺忘的對象

隨著“中州鏢局”近年來迅速崛起,風頭已經儼然蓋過了“耀威鏢局”、“揚武鏢局”、“遠安鏢局”等其他三大鏢局,成為了中原武林的四大鏢局之首。與此同時的是,“神拳諸葛”的武功招式引起人們的極大關注,在江湖上開始有頗多傳言,但傳言越多,他這個人越讓人感覺高深莫測、無法捉摸,他的武功深淺、師承何人和他本人一樣,是一個難解的謎,但其“玄陽幻位神拳”遒勁雄強、凶狠果決、拳法變化多端卻是江湖公認的事實,拳法六六三十六式,名為拳法,卻可拳可掌,有攻有守,身形變幻莫測,講究料敵先機,招招奇出,招招可斃命。

近年來“神拳諸葛”武功更見江湖上已罕逢敵手,前年在河東一帶無惡不作、臭名昭著的“洛陽七友”前來劫鏢,李總鏢頭一人空手獨鬥,七友之首、少林俗家弟子“大力龍旋手”藍榮俊也竟然隻接了他三招,活活被那招“浪子渡江”劈死,七友不及半刻全部斃於掌下,成為武林一時之談。

武當玄真道長閉關多年已不問江湖事,少林寺智空大師、丐幫朱幫主相繼不知所蹤,近年來雄霸潞州的馬幫的司馬幫主正邪不知、行蹤詭異,李總鏢頭儼然已成中原武林名副其實的領軍人物,去年黃河決堤,危急時刻,李老英雄振臂一呼,帶領中原一千多個義士好漢,七七夜不眠不休,終於把決堤堵住,免了一場不知是災還是**,也使契丹南侵計劃一時隔阻。從此以後,隻要“中州鏢局”鏢旗所至,黑白兩道無不禮讓三分,劫鏢之事更是近年來所未見。

江湖險惡,世事沉浮,經曆多了,酸酸甜甜難免成習慣,就好像那上好的牛肉一樣,怎麼也吃不出當初的味道。神拳李仁盛本早已練就不動聲穩如山、謀定而動,今不知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情拳諸葛”眉頭緊鎖不,上好的牛肉今也好似難以下咽,竟然吃到第十二塊肉時停了下來,徑直向較武場走去。

李仁盛來到位於西南邊的較武場,看見副總鏢頭白進忠領著三十幾個鏢師或舞槍弄棒,或揮拳擊掌,各自專心不已。白鏢頭早年跟隨李仁盛的左右一起闖蕩江湖,結下了很深的兄弟情份,他不僅做事穩健老練,而且對總鏢頭言聽計從,鏢局上下沒有誰對他不滿意的。

李仁盛走到了白進忠麵前,“白鏢頭,辛苦了!你和公孫楚到我書房來一下”,完穩步向書房走去。

書房離較武場不過幾丈之隔,平常卻絕對是鏢局的禁區,沒有得到總鏢頭的招喚,沒有人敢到書房來,這裏本已成為一個神聖的地方,誰又會無聊到隨意去冒犯呢。

白進忠領著一少年進入了書房,關上了門,在李仁盛麵前直站著了並不話。李仁盛似在沉思什麼,好像並沒有發現他們過來,過了許久才抬起頭看了一眼白進忠和這少年,道:

“白鏢頭,你把上次去定州的情況再一下吧!”

“上次押運的0萬擔軍糧是從京兆府出發的,行至太原府,竟遭到二十幾名黑衣蒙麵人的狙擊,他們武功之高近幾年江湖之未見,出手更是凶險毒辣無比。當時情況非常危急,死傷了不少兄弟,虧得公孫兄弟得早,將其中為首的打成重傷,我們幾個拚死才等到王清將軍前來接應,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呀”

著看了一眼這少年,隻見這少年年方不過二十,方臉挺鼻、劍眉寬唇,一身青sè的勁裝更顯俊秀偉岸,雙目炯炯有神散發出一股難掩的光芒,氣宇軒揚卻自不失寬厚之相,想必這少年便是剛才李仁盛所提的公孫楚了。

聽了白進忠的話,略作思慮後,“師父,剛才白鏢頭過獎了,當時是白鏢頭臨危不亂,調度有方,才幸免於難的。那群劫匪看起來倒不像是烏合之眾,進退有據,攻守兼備,他們的語言、武功路數似乎不是中原人士。”公孫楚話不急不慢,聲音渾厚有力,舉止言談間竟十分沉穩得體,幹練得完全超越他的年齡。

“不錯,聽公孫兄弟剛才起,為首的那個賊匪使用的武器我在中原武林也未曾見過。”白進忠行鏢數十年,走遍下,武功機智自不必多,各地土俗遺風、幫規會製,各家的劍法拳術,所長的弓棍矛等十八般武器一一皆知,見識之廣就連李仁盛也不得不佩服,時常頗有誇獎之辭,叫眾弟子多向白進忠討教討教。

“是什麼武器?”

“似矛非矛,非刀非劍,一頭是矛,另一頭是兩個半月彎刀,怪異得很。”

李仁盛似已下定決心,站了起來,語氣堅定地道:“看來是不會錯了,十多年前,契丹國樞密副使耶律突述化名潛入我中原,組建了神秘的禿鷹會,訓練了大批的殺手死士,對我中原忠烈人士或收買,或暗殺,一時間我武林中人人自危,不少幫會竟相繼消失,失蹤的武林人士更是數不勝數,其中包括少林寺智空大師、丐幫朱幫主和當年如rì中馬幫的司馬幫主。

禿鷹會一直亡我之心不死,如今手段更加殘忍,行蹤卻捉摸不定。最近江湖上暗流湧動,契丹也屢屢南犯,少林寺、武當派、丐邦也都受到攻擊,而一向團結著稱齊州花家堡、相州魚幫竟也是莫名其妙地內鬥火拚不止,定州郭家更慘不忍睹,一家七十口一夜之間遭受滅門。”白進忠、公孫楚聽得麵容嚴肅,心中卻暗自思忖,想不到李總鏢頭最近鮮少出門,消息卻如此靈通。

李仁盛停了停,不無悲傷地又道:“最近洛陽城地麵多了不少麵生人物,眼下這洛陽城也魚目混雜、龍蛇不分,看來武林不會太平,百姓恐又遭水火之災了!”

“白鏢頭,你通知下去,眾鏢師務必要約束言行,做好防範。”對著白進忠道,語氣之中多了幾分的威嚴,不容有任何絲毫冒犯。

進忠雙手抱拳,側身退了下去,走時表情詭異得很,隻是當時李仁盛沒有看到。公孫楚剛跟至門口,李仁盛的聲音又響起:“楚兒,你先別忙著出去。”語氣之中多了幾分柔和,完又踱至門前,把門又重新關緊。

李仁盛看著身材體形健碩的公孫楚,走上去模了模他的頭:“楚兒啊,我們從楊柳村出來已經五年了,如今形勢已經不等人了!”

“記得我跟你起過,你和威兒都是我從徐州帶回來的,當年內樞密使、徐州刺史薛英文韜武略、禮賢下士、深得民心民望,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國計使桂逢吉這個老賊心胸狹窄、貪婪殘暴,為了陷薛英,假借其名連屠十餘個村莊,而後冤殺其全家,惟獨其子薛光不知所蹤。”

這段曆史,公孫楚並不是第一聽到,以前師傅也常拿這段曆史告誡門下眾人子漢大丈夫生死有命,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否則不免枉活於世。李仁盛頓了頓,接著:

“為師當年剛好途經徐州荊溪村,真是殘不忍睹呀,當時全村屍橫遍野,全村上下無一活口,你和威兒都是我是在離村外的幾裏的地方找到的,那時你們已僅存一息,要是晚到半刻孫楚奇怪師傅平常生死麵前不懼於麼今怎地如此憂慮,如此多愁善感,自己和常師弟的身世師傅平常更是不會輕易提及。

“雖然生逢當今亂世,幸虧老保佑,你和威兒都已經長大正是建功立業,造福武林的時候。這幾年兵法武略我能教你們就隻有這麼多,往後要靠你們的造化和領悟了,玄陽幻位神拳你們頗得其隻是火候還稍差,往後還要勤加練習,不懈不怠。須知江湖之大,無奇不有,往後行走江湖、安身處世當以謹慎謙虛方為正道。”

“為師現在不得已,要出去幾。本來想走之前把你和莉兒的婚事辦了,把總鏢頭之位一起正式傳與你,這麼多年了,我已年老體衰、身心俱累,不堪重任了,可時下江湖亂象已生,正值多事之秋,爾等當有所作為,為師希望你有勇有謀,敢於擔當,帶領鏢局渡過眼下的難關。”一邊聽著李仁盛話,公孫楚一邊偷偷看了一眼李仁盛,發現李仁盛正處壯年,兩鬢卻不知什麼時候已開始斑白。

李總鏢頭有點臨死托孤的味道,得平素一向沉穩的公孫楚連連稱道:“師父,徒兒定當盡心盡職,不使你失望,你隻管放心出去就是了。”

風還在吹,霧還未消,輕霧迷漫的走廊裏,隻見一個少女蓮步款款而來,一眼望去,她顯得是那樣的明眸清新、楚楚動人,這少女體態婀娜多姿,顧盼間流離生情,仿佛兮若輕煙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當真是如夢似幻,好像一個神仙人物。

這少女一路走來,見到一個健壯年正自打“玄陽幻位神拳”,打得是虎虎生威,看那一招“霧散雲開”打得是有形有勢,拳腳所至,四周花草樹木抖動翻滾不能停止,恍如狂風驟雨將至。他後項上紋刺的一隻飛雀栩栩如生,此刻竟也y歡快不能自已。

“常威師兄,你看到了公孫師兄了嘛?”少年的聲音無比動聽,有如仙樂。

“師妹,你找公孫師兄有事嗎?”這少女難道就是李仁盛的掌上明珠、江湖上傳得神乎其美的“洛陽西施”李莉不成。

“我剛臨摹了一幅顏魯公的《麻姑仙壇記》,不知道寫得怎麼樣,想請公孫師兄指點指點,你看到了他嗎?”完隻是望著常威,並沒有想把手上拿的書卷打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