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空之下,凜冽的寒風恣意呼嘯,穿插於一片白茫茫的被厚厚積雪掩蓋的群山之中,遊龍出穀一般。那裹著厚雪的群山,仿佛是一群戴著滿副白sè鎧甲的頂戰士,巋然不動,筆挺直立於大地之上。
一座地勢較為開闊,低矮的山之巔,四十幾顆高大粗壯,被厚雪壓得彎彎的烏藤樹間或其中,嚎風掃過,不時“嘩嘩~”的驚落或大或的許多雪塊,那雪塊落到了大樹下麵零零落落的,二十幾間木製房屋的人字屋脊上,又從屋脊上帶上少許滾落了下來,此時有十來間房屋已經不堪積雪重負,“砰砰~”相聚垮塌了下來,隻是從那雜亂倒下的布滿灰塵的,被蛀蟲吃出許多孔的木梁,木方上可以看出,這些房屋早已空閑,沒人居住。
剩下的七八戶依然完好的房屋大門緊閉,積雪堵上了半個木門,隻是從窗戶閃亮的搖曳燈光,和從裏麵傳出噓寒問暖的話語聲,才可以讓人此時此刻明白生命,光明,溫暖的真意,屋頂之上,細微看出,每戶煙囪上冒出熱氣騰騰被風刮得胡亂竄飛的白煙,看看來是午飯時分。
然而有一間很普通的房屋之內,卻傳來與其他人家不同的聲響。
狗皮蛋,爺爺恐怕是活不多久了,你過來,我有事情交代給你”一個老者咳嗽著,語音顯得有些急促。
“爺爺.....我來了,您好人會長壽的”卻是一個少年帶著梗咽的聲音。
接著傳來一串好似鍋鏟落鍋和幾道慌亂走步的聲音。
視線拉近這間房屋之內。通房裏麵的一角,胡亂擺放著給死人殯葬用的已經成型的紙兵紙馬,紙元寶,紙院落,紙亭榭,......紙的五顏六s是詭異駭人,緊挨的另一角地上,散落的有竹篾,白紙,黃紙,紅紙,白紅細線,剪刀筆粉塗料,還有兩盆黑血。
這些幾乎占用了整個房間的一半。
房間的另一邊則可以看出是一個普普通通人家的家庭擺設,卻顯得有些簡陋淩亂,一張歪斜,放了一碗冒著熱氣青菜的破桌,二張被木板接起斷腳的破椅,二張破舊棉絮蓋著的破床,一個冒著火苗土灶,其他生活雜物均胡亂擺放,此時在角落裏的一個破床之上,一個穿著灰sè破襖破褲的瘦弱少年,坐在床尾,雙手緊緊的握著床上躺著的,一個瘦骨嶙峋黃的八旬老者枯樹般的右手。
少年估摸十三歲上下,蓄著長發,腦後和兩鬢長發直達雙肩,頭頂上的頭發卻顯得蓬鬆淩亂,清秀稚嫩,帶著些許黑sè煙土的臉上,兩隻大紅眼正悲戚的望著老者,
“狗皮蛋,算你還有點良心,不妄爺爺我養育你一十二年,爺爺也即將仙去,以後你要照顧好你自己”老者輕噓了一口氣,忽而飽滿的看著少年,慢慢道。
少年姓明,名冷,乃是老者十二年前,正是在這間房屋門前撿到的。當時深夜時分,老者早已睡下,聽聞敲門之聲,起身打開大門,隻見大雪紛飛,寒風呼嘯,沒有任何人影異動,不經意間,低頭看見雪地上,一個厚厚的灰sè棉襖裹著的包袱,初看還以為是一條凍死的灰狗,可當他近前抱起,打開一看,裏麵卻酣睡著一個一歲左右的男孩,老者痛心疾首,心想這孩子定是被其父母遺棄的,隨後愛心萌發,大喜之下收養了這個男孩。
老者姓明,名傲,因為從男孩衣物之中沒有找到可以證實其身份的東西,所以男孩跟了老者的姓,由於男孩是他在寒冷冬撿到,故取名為明冷。又因為明冷剛撿到的時候還在酣睡的緣故,如狗一般,故明冷的綽號為‘狗皮蛋’。為此,明傲還得意了好一陣子,起初每每拿此綽號調笑明冷,到後來,叫著順口了,明冷也聽得順耳了,明傲就這樣一直叫了下去。
其實男孩胸口心髒位置有兩個很是奇怪的圖案,一邊是一柄金sè劍,一邊是一顆綠sè的樹,半指大,栩栩如生,挨著很近卻不相連。老者明傲後來研究了三年,也沒有看出什麼門道,也沒發現什麼異處,問明冷也是一問三不知,此後便斷了念想,隻當是長得很象劍和樹的兩個痣而已,雖然顏sè和形狀和一般的痣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