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帥雲霓跟前,見她眉毛一揚正要說話,忙抬手道:“我明白,我明白,廢話少說,現在就去幹活!”忍不住一笑,繞過她就要開門出去。
“哎!”帥雲霓忙拉住他,“等一下,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湛之諾轉身望著她:“什麼事?”
帥雲霓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是你送我回去的?”
湛之諾眉頭一揚,笑:“不是我,還能有誰?你還不是仗著我在那兒,所以才敢毫無顧忌地喝,反正喝醉了就能賴著我。”
帥雲霓橫了他一眼:“誰想賴著你了?”眼睛閃躲開,有些欲言又止,假裝咳了一聲,“那個……我沒說什麼糊塗話吧?”
她不自然地伸手理了理頭發:“當時的確喝多了點兒,我都不太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了。”
湛之諾看了她一眼,故作取笑的神態:“你都醉成那個樣子了,還能做什麼?你倒好,喝醉了倒頭就睡,可把我累死了,費老大勁才把你送回家,本來想好好清閑一下,全被你給毀了。”
帥雲霓聽他這樣一說,頓時放下心來,雙手往胸前一抄:“那麼多酒吧,誰讓你偏偏走進我在的那家?”
湛之諾眼睛睜大,一臉不可理喻的樣子:“哎!那家酒吧離我住的地方很近……”
“行了,行了,”帥雲霓打斷了他,看了他一眼,語氣稍軟下來,“謝謝你送我回家,好了吧。”轉過身去拉開門,“沒什麼事了,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湛之諾看著她走出門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眉頭微蹙,輕輕歎了口氣。
帥雲霓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打開電腦,心神卻還有些不能專注。
原來一切都不過是她的一場夢而已,他們那麼近的麵對麵,她喃喃地說著那些話語,他伸手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淚痕……
原來隻是一場夢,隻是她日日有所思,所以便化成了恍若真實的夢境。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他們之間還可以若無其事地相處下去,他不會感到尷尬,而她也不至於難堪。
帥雲霓垂下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胸裏卻是隱隱的痛。
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遠遠開來,停在寫字樓下,車門打開,奚曼吟從車上下來,戴上手中的墨鏡,抬頭仰望著這幢二十八層高的大廈。
一大早寧獨幽便催著她跟他一起匆匆離島,為了避免被黑甲天神認出,寧獨幽和那些下屬一樣都裝扮成了軍人的模樣,他甚至還粘上了一臉的絡腮胡,真可謂思慮縝密滴水不漏。
奚曼吟見他一副對黑甲天神十分忌憚的樣子,更加強烈感覺到他迫切想要除去這個最大障礙的決心,心裏不禁越發焦急,下了飛機就直奔城南晚報所在的寫字樓而來。
可是這偌大的寫字樓裏,至少也有幾百人,又不好直接找到報社去,如何才能找到莫桑璃呢?奚曼吟皺緊了眉頭,站在寫字樓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下班時間已到,陸續已有人從寫字樓裏走出,奚曼吟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打量著那些人,個個都是陌生的麵孔,她對莫桑璃的外貌特征一點都不了解,這樣的尋找隻是徒勞。
正琢磨著該怎麼辦時,一個身材高大帶著眼鏡的年輕男子從寫字樓走出,走下台階,在離她不遠處停了下來,回身望向寫字樓大門內,似乎是在等候著什麼人。
從寫字樓裏走出來的人漸漸開始越來越多,奚曼吟覺得自己一直站在這裏有些不自然,於是走到台階旁的花壇邊上坐下,拿出手機假裝低頭瀏覽。
尹天石見下班的人越來越多,也不好再站在台階下,便走到花壇邊,看了眼埋頭玩著手機的奚曼吟,又多走了幾步,離她稍遠了些。
奚曼吟不時地扭頭看看下班的人群,心裏指望著能有什麼人叫出莫桑璃的名字,這樣的話,她就可以看清楚這個女記者的樣貌,以便實施她心裏已經想好了的計劃。
莫桑璃慢慢地走下台階,垂著眼正想著心事,眉頭微蹙。
尹天石見她終於從寫字樓裏走了出來,不禁微微一笑,輕聲喊道:“小璃!”
坐在一旁的奚曼吟聽到一個“璃”字,忙抬起頭來,看了眼那個帶著眼鏡的高大男子,又順著他的目光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