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微浮,吹皺一池葉閑的指尖輕撫過橋頭石獅,透過微搖的楊柳,襯出一片朱牆玄瓦,水中映出一個弱冠少年,弱冠初上,青衣微動,纖長的身影佇立橋頭許久,直到空下起毛毛細雨,模糊了遠近,濕了喧囂。
一把紙傘在身後撐開,許久寂靜......
“閑兒,巷雨寒氣深重,你衣著輕薄,勿著了風寒...”
著白衣的少婦輕歎離去。“閑兒這是怎麼了。”少婦黛眉顰起,素臉絲毫不著粉黛,便已是閉月之貌。
葉閑仰頭,漫雨絲好像盡數落在他眼中。
越了?”葉閑雙眸中的混沌終於被清醒取代,一絲清明湧上心頭。“靠!”
一些記憶湧上心頭,大唐世家,葉家二少,葉閑字傾,琴棋書畫樣樣但生板,愛上了當今聖上之女,歆輕公主,但礙於君臣有別,壓抑心中,痛苦不能自拔,竟起了輕生之念,就在他來到七獅橋頭準備輕生時,葉閑穿越到了如今的葉傾身上,去者以舊,生者重生。
葉閑前世也算是書香門第,父親棋,母親通畫,而葉閑極愛琴,如此,琴棋書畫,君子四藝便齊了。若不是在葉閑十七歲那年的飛來橫禍......
正老子也是孤家寡人一坨,這二世為人,前情舊事已過,人生一世,當對得起韶華光yīn!”
經曆過生死,葉閑已看開了所謂痛苦,心境可謂玲瓏。
唐,生葉閑,這廂有禮了。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腦海裏有點記憶,但我還是盡快熟悉熟悉好。”葉閑當下便向橋下走去。“這葉傾一生竟一個朋友也沒交朝宅男......”葉閑一陣腹誹。
踏著腳下厚厚的青磚,葉閑不禁感歎唐朝長安的繁華,街邊商鋪密密麻麻,人聲鼎沸,盛世景象儼然。“長安城,曆史上的十三朝古都,唐經前十二朝沉澱,可謂繁華之最。如今我重生,當要活得活得逍遙,不然怎對得起上和這大唐盛世。至於前世的舊恨......讓它隨前世去吧。”葉閑眼中不禁浮現出一片淡然,那是種大起大落後的灑脫。
轉過橋頭,河邊的青磚道人跡稀少,雨已停節的嫩柳芽上綴滿點點晶瑩水珠,葉閑不禁佇足,這時,一隻蒼老烏黑的大手一把抓住一枝柳,順勢一擼,頓時一串雨珠成流流下,然後一張大嘴映入葉閑的眼簾......
“哈哈哈,無根水浸初果然內蘊非常啊哈哈哈......”大嘴笑道。
閑滿臉黑線,準備繞道走過。
“紅塵滾滾,誰與我緣欠?”似是察覺到葉閑的異樣目光,“大嘴”輕吟道,“眾生,皆枉存啊......”
葉閑這時才細細打量起這蒼老手掌的主人,青簪束發,一襲長袍依稀可辨竟是白上沾滿了油漬和泥土,全身上下唯一幹淨就是臉了。臉邊鬢角斑駁,眉毛頗長,微微遮住眼睛,竟頗帶幾分仙風。隻是眼睛掩在眉毛下,看不清楚,但已是十分倜儻。
“眾生枉存.....君此言差矣,餘以為遇相知相傾,有緣又怎是枉存?”葉閑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