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槐樹鎮來了選調生(1 / 2)

刺眼的陽光把趙龍富給照醒了,他不得不無力地把眼睛眯開了一條縫。

“糟糕!”他忽然像觸電一樣從床上坐起來,又很難受地晃了幾下,感覺頭暈得厲害,痛得厲害,不自覺得用手盡可能使勁地掐了一下太陽穴,能讓自己清醒一下。他好奇地環視了一下房間,這是他第一次住進來。但這個房子在什麼位置、什麼時候住進來的,他都一無所知。

對床的秦誌明像一頭死豬一樣仍然沒有任何一絲要醒來的跡象,還是穿著昨晚的衣服,但是淩亂了不少,一隻襪子在左腳上耷拉著,另上隻腳卻是光著的。

月是他們自成為選調生以來,報道上班的第二。

昨晚上,他和秦誌明作為清溪鎮新分配的兩名先調生,得到了鎮黨委書記李吉順和鎮長石長寓的親切接見,並為他們舉行了隆重的歡迎晚宴,鎮黨委成員全程陪同,這讓他倆受寵若驚。

晚宴上,鎮領導逐一敬酒,一是表示歡迎,二是要重要培養,三是提出了幾點希望,得兩人更是自信倍增,對領導敬的酒也是不加拒絕的槐樹山白幹,一口一杯,漸漸地,兩人先是拘束,再是興奮,再是張狂,最後就是躺在這張床上了。

趙龍富不相信自己的酒量這麼差,在大學時,他也算得上是酒王。每逢學院有什麼活動,同學之間有什麼諸如獎學金的喜事,趙龍富從來沒喝趴下過,並且每次都把氛圍搞得很熱烈,北方漢子的粗獷豪爽讓他演繹的淋漓盡致。沒想到昨就被打得原相畢露,敗得個徹徹底底。

還好手機還在。趙龍富從上衣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一看1點半上班,睡過頭了。他急忙喊了一聲秦誌明,沒反應。他急忙整理一下昨早上穿上的衣服,來到秦誌明身邊推了他幾下,這才把他推醒。

“晚了,已經遲到了,快起床!”。

疼死了,快裂了!”秦誌明痛苦地用雙手捂著頭。“你幫我向張主任請個假吧,我實在不能堅持了,拜托了,哥們!”

“第一正式上班就請假,這不大好吧?還是堅持一下吧?”趙龍富覺得第一上班,還沒給安排去哪個村、幹什麼活,就請假,影響不好。

“不行了,我感覺我現在危在旦夕了,我才命比工作重要。”罷他就把頭重新伸進了被窩。

趙龍富無奈地搖了搖頭,照了照門後邊的洗刷鏡,摸掉了哈喇子留下的河道,幸虧是短頭發,看不出是蓬頭垢麵,臉也顧不得洗了,便出門去了。

這是鎮大院的最後一排平房,看年頭應該和趙龍富的年紀差不多,青瓦青磚還有生長在背青瓦上的青苔,若不是房門上都釘著宿舍、倉庫和夥房的牌子,這房子是和尚修行的地方,誰也不會驚奇。七間房子共有三個屋,從南到北依次是:夥房占了兩間,倉庫用了三間,最北麵也是靠近露廁所的那間就是他們下榻的宿舍。

從宿舍到黨委辦公樓大約有五六十米的距離。在路上,趙龍富整了整衣服。把襯衫忘褲腰帶裏理了理,深出一口氣,盡量從容一下,來到了黨委辦公室。

昨下午,趙龍富和秦誌明從縣委黨校出發,乘坐大巴車經過了一個時的山路顛簸,來到清溪鎮時,由於恰逢七一建黨節,鎮裏的幹部都去縣裏參加或觀看文藝彙演去了,鎮委大院顯得冷了很多,黨政辦公室也隻有李偉一個人值班。麻雀雖可五髒俱全,一個鎮裏的黨政辦同時承擔著縣委和縣大班子的職能,又是鎮裏和各村支部委員會、村民委員會保持緊密聯係,所以黨政辦的兩部電話是一直響個不停,李偉也就沒顧上兩位的大駕,僅把他們領到宿舍也算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