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戰，你丫到底在幹嘛呢啊？拉住怪啊！”
“龜孫兒，裝備這麼好都拉不住？技術真垃圾！”
“吔屎啦你！死撲街！”
“一會必須賠我們裝備維修費！”
“你們不是號稱是這個區裏最牛逼的金團嗎？打個普通副本還團滅？我要求退錢，外加精神損失費！”
……
粗魯的罵聲震動著躺在鍵盤上的耳機，艾澤目光呆滯，聽著手機裏的聲音，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眼前的電腦屏幕。
屏幕中，一款網絡遊戲的25人英雄副本裏，24具玩家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祭祀大殿之中，死相淒慘。
還有一個拿著弓箭的殘血獵人拚命朝副本的出口跑去，幾乎用掉了所有保命技能，但還是難逃BOSS的手掌心……
艾澤一言不發，但拿著電話的手卻微微顫抖。
他嘴唇微啟，張了又合，最終還是問道：
“分手？為什麼？”
“我已經給了你很多次機會了，我試著…試著去接受天天玩遊戲的你，但……對不起，我發現，我還是做不到，我累了。”
電話那邊一個透著無盡疲憊的聲音回道。
艾澤眼仁顫動，胸口劇烈起伏，手機從左手換到右手。
“我打遊戲……也是為了我們的生活啊！我不打遊戲，拿什麼掙錢？拿什麼買房？拿什麼娶你？”
電話那邊沉默，但隨後一聲輕歎。
“我明白，但……我是個糟糕的作家，收入微薄，而你玩遊戲代練掙得錢也……這樣的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完整的家？還是放各自一個人生活吧，也許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一聲抽泣，兩聲歎息。
“對不起，艾澤，以後少熬夜，祝你幸福，和你的遊戲。”
“冬梅，你別掛，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另一頭的聲音消散……
與此同時，手機從艾澤的手中脫落，他知道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希望了。
難道天天打遊戲就不配擁有女友？！
鍵盤上，耳機裏刺耳的罵聲仍然在咆哮。
屏幕裏，一幀一幀遊戲的畫麵閃動著嘲笑的光影，仿佛在說：不，是廢物不配擁有。
“啊！”
瞬間無數情緒湧上，艾澤眼球血紅崩裂欲出，猛地伸拳砸向閃動的屏幕。
轟！
屏幕被一拳砸出無數蛛絲細紋，電流花火閃爍，滋滋作響。
發泄過後，艾澤立刻慌了，心頭瞬間被懊悔、自責填滿。
衝動是魔鬼啊！
這台高配置的電腦花了他兩個多月代練、打金團掙的錢，而現在一拳就毀了顯示器。
真敗家！
不過，顯示器壞了是小事，那電流花火才危險的警告，觸電就糟糕了！
艾澤立刻想要抽回手臂，但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它的控製權！
除此之外，他發現自己的神誌也開始混沌起來，腦袋裏多了無數破碎的記憶片段，讓自己如同在氤氳迷霧中遊蕩。
而片刻之後，他眼前一黑，失去了一切感知……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將他喚醒，像是無數蚊語在耳邊輕吟。
“……你是否同意？”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不是熟悉的語言，但他卻能聽懂，很詭異。
什麼？同意什麼？
艾澤想要問，但他無法開口，無法表示疑惑，那種痛苦無助的感覺，就像是全身失去知覺癱在一團棉花裏。
“好，既然你同意，接下來跟隨我念戰士誓詞。”
什麼情況？我沒有同意啊！
欸等等……戰士誓詞？
艾澤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妙的細節。
“從此刻起——”
“我是傾注在諾坎奎爾身上的紫光，錘鑄在拉斯莫爾山峰上翻滾的紫雷之下！”
艾澤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他無法自控地跟著一句一句念起來。
“我是‘戰神’聖托斯堅不可摧的意誌，麵對來自地獄的‘不死者’洛狄歌德發出震破心肺的怒吼！”
“我是恐懼黑夜裏的一道閃電，予人光明，驅走黑暗！”
“我是戰場上勇往直前的一把利刃，信仰是我的護盾！”
“我是英勇無畏的戰士，隻要我一息尚存，我將永不退縮，永遠捍衛戰士的榮耀！”
“力量與鮮血！”
“憤怒與懲罰！”
“責任與榮耀！”
“聖光與邪惡！”
“天堂在左，戰士向右！”
最後一句念完，艾澤霍然睜開了眼睛，刺眼的光線令他眩暈，身體內的鮮血仿佛在劇烈沸騰、滾動，無法言訴的感覺刺激著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