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就像大陸上的一粒沙,即便是沉到了湖底,也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然而,任誰也料想不到就這麼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卻曾經導致了幾十萬人的腥風血雨!
當明帝派遣的禦醫匆忙趕到張鑫的住所時,剩下的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死去的齊悅依然嬌豔無倫,即使是見多識廣的禦醫也大有驚為人的感覺。
齊悅死前顯然是打扮了一番的,她身著素裙,宛若初出閨閣的少女,發髻如雲,再配上雪若梨花的容貌,直有傾城傾國之姿,那禦醫見此,心裏了然,難怪張鑫能如此聽從明帝擺布,不惜做出背叛國家,泯滅良心的事,有如此美人,即是死上一次又有何妨?
齊悅的死對於其他人而言或許很是平常,但相對於張鑫,卻又無異於驚濤駭浪了,世間最苦的事莫過於別離,更何況這是生死別離呢?
張鑫一直是神sè呆滯的,直到兩禦醫搖著頭出了房門,方才忽地一聲慘叫,摟著齊悅的屍體痛哭起來,他哭得淒慘,仿若一隻受傷的孤狼,即便是一直守在門外的士兵們聽了,心裏也大是不鬱!
張鑫趕走了所有人,唯獨將自己和齊悅的屍體反鎖在房門內!此刻,他終於明白了妻子齊悅在書信中的意思:她先在書信中讓自己審時度勢!其實,這就已經有了告誡的意思,但張鑫念妻心切,根本未曾特別在意,或者即使是意識到了,也沒有特別的放在心上,後來齊悅在信中斷發續接之是夫妻相聚之時,這其中的相逼之意更是言及字表。試問,發既斷,何以續接?既然不能續接,那相聚之事又從何起呢?
以張鑫之聰,本絕不會看不出齊悅的意思,但他當時已經完全沉心與齊悅的承諾之中,根本無心顧及他事,不然齊悅也就不會如此悲劇的自縊了!由此亦見張鑫愛妻之切!
張鑫呆呆的跪在齊悅身旁,彷如一尊雕像,他的手緊握著齊悅的皓腕,一動不動,仿佛這一刻就是永恒!
張鑫越想越覺得憋屈,他想笑,笑蒼無眼,有情人不得眷屬:他又想哭,哭自己為功名所累,不僅落下了一世罵名,而且連禍及家人,如今世之淼淼,竟無他容身之所,這其中的悲哀,又豈是常人所能知曉?張鑫緊緊地拉著齊悅冰冷的雙手,心裏悲苦交集,一夜之間竟然花白了頭發,著實是匪夷所思!
齊悅的死算是最終終結了兩國的戰事,自此,所有的事情都算結束了,如果還有什麼讓人放心不下的話,那便是長信名將張鑫的生死之謎了,此事不隻是長信君臣,就連西原君臣也都在密切的關注著,此戰中趙飛已死,而李全又被調到了北秦為侯,若是張鑫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此時的長信朝中可真的再無能上戰場的能人了!試問,一個沒有將軍的朝廷,又何以自保呢?
然而,轉眼間一月已過,隻到孫立帶領剩餘的數萬大軍徹底攻占頜蕪十座城池,大陸上仍然沒有張鑫或生活死的消息,張鑫就仿若水汽一般,在兵敗之後蒸發了去!
此時,別是長信上下,即便是一直堅信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明帝,亦不知張鑫所之!
原來,自那rì長信兵敗以後,張鑫便被秘密的帶到了朱紫的帝京,明帝派了重兵將張鑫封鎖在一個院子裏,名為讓其夫妻相聚,實不過是變相的關押罷了,但張鑫一心念妻,自是不會在意這些,哪想翌rì齊悅便自殺而死,她的死讓張鑫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整整一鑫不離房門,眾士兵之聽的屋內不斷傳出嗚咽之聲,直到夜幕降臨,那聲音方才漸息,但次兵例行檢查時,卻突然發現屋內空空如也,那裏還有張鑫的影子?就連已經死去的齊悅,也都一並消失,那眾士兵見此,心裏大是恐慌,張鑫乃是明帝親自下令看守,如今張鑫在不知不覺之中沒了蹤影,他們自是罪名不,輕則玩忽職守,重則有通敵叛國之嫌!那一行士兵不敢隱瞞,急忙上報了明帝!
明帝聽的張鑫失蹤的消息,心裏陡然一鬆,他也正在為如何處置張鑫而犯愁,如今張鑫失蹤,豈不是正解了心頭之患?他雖然剛剛親政,但畢竟根基不穩,作為一國之君,扣押張鑫家人本就是有*刻若是真正秘密的殺掉張鑫,自是可以斬草除根,但俗話紙裏保不住火,張鑫詐敗的事總有那麼幾個知情人士,張鑫在此戰中雖是敵將,但卻是朱紫勝利的關鍵所在,因而張鑫對於朱紫來算得上一個功臣,若是殺了張鑫,難免會寒了臣下的心,明帝正不知如何應對,張鑫卻不告而別,如此一來,既是成全了,明帝,又不至於落下詬病,可謂是一舉兩得,因而,對於張鑫的失蹤,明帝並未過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