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坡出現三個人,當先的是兩rì未見的護衛隊長閃光裂牙,隻見這位雄壯的獸人一露麵就引起聚在河邊看熱鬧的旅客與商人的驚呼。裂牙隊長隻用他金黃sè的豎瞳隨意掃過,熱鬧的河岸上立即鴉雀無聲。一幹鬧哄哄的閑雜人等麵露懼全被強大武者的氣場壓倒。
裂牙隊長與身邊略顯疲憊的高穆圖交談了兩句,就轉身回到船上。高大叔帶著默默跟在身後的高萍阿姨下船來。幾乎沒有人認出這位走在棧橋上的落拓中年人就是躲在風帆後麵,行橫推“平昌號”運輸船過渠河壯舉的靈法高手。
兩個正在鬥嘴中的子見到家長到來,很有默契住嘴罷吵,跳下篷車貼心地迎上前去
“大叔,你辛苦了。”
辛苦了。”
在躲在媽媽身邊的高勁促狹的目光催出下,高壯把心一橫,閉上眼睛道:“大叔,高勁要我對你,平昌號的船老大是腦袋進水了,居然做出橫著開船這種傻瓜才會做的事情。”
“臭子瞎什麼。”大叔愛的鐵掌不出所料地光臨高壯肥厚多肉的臀部,“快去拿口水來,我忙了這麼久,也沒見你學會端茶送水,風涼話倒是會了。”
另一邊。
高萍拎住被倒打一耙的兒子左耳朵:“季玉,你怎麼能教阿壯這種話呢?”
比什麼都冤的高勁自然不肯承認這種無妄之災:我沒有。”
“不準狡辯,阿壯既然這麼了。不是你教他的就是你誘導他這麼的。”俗話知子莫若母,準確推斷出真相的高勁母親手上揪的更用力。
“對不起,我錯了。”踮起腳尖的高勁幽怨地看著捂著屁股回篷車拿水的罪魁禍首。
逍遙法外的高壯對著被母親訓誡的高勁大做鬼臉:誰叫你一個勁地往裏鑽,我有什麼辦法。
跑回來的高壯拿著兩份幹糧大餅與涼開水。
叔,這是你的。”
萍阿姨,這是你的。”
壯真乖,真是個好孩子。阿姨吃過午飯了,現在還不餓。”高萍阿姨笑咪咪地推卻幹糧飲水,溫柔的女身又變成嚴肅的母親:“你看看,阿壯都知道多帶一份幹糧。你……”
不去注意那邊高母教子的例行公事,高壯很興奮地舉起大拇指迫不及待的誇獎道:“大叔,你太厲害了。你是這個,頂呱呱!我好想會這招,好拉風。可惡,你以前都不教我的。”
高遠把大餅放在一邊,享受著晚輩的羨慕嫉妒恨,拿起裝水的竹筒連灌幾大口,抹去胡子上的水跡道:“中飯我在船上剛吃過了,我下來歇個腳。等會兒等樓車全部上到平昌號上後還要上去,我估計還要跑兩次才能裝完所有樓車。你給我安分的呆在車上,過河時當心點,別掉水裏去。”
著大叔正事,高壯很聽話地點頭,“我會呆在車上和阿花一起過河去。”
“阿花?”大叔停下喝水的動作,皺起眉頭地看向左牛角掛著鈴鐺,正悠閑地反芻著什麼的馱牛:“他們又來找你了?”
大叔你連阿花都知道,還自己不關心農合會的事情。鄙視口不對心漢子的高壯把牛欄大佬高亮帶著弟們來拜堂口的事情描述了一通,最後雙手合十地討好道:“大叔,你看那三根我答應阿花的紅蘿卜?”
高遠坐在車轅上的身體後仰,探手從篷車門邊的籮筐裏掏出三個紅蘿卜,扔給愣住的高壯:“拿著,不夠還有。以後少和他們來往。”
拜托,腳長在別人身上我還能捆住別人不成?高壯左手抓住一支紅蘿卜,右手夾住兩支,把蘿卜塞回籮筐道:“大叔你沒事做這麼多紅蘿卜幹嘛?是重溫舊rì手藝嗎?”
“就你多廢話。”高遠拿出大叔的威嚴,“記住好好呆在車上,不要亂跑,過河時當心點。”完轉首開始觀察棧橋上樓車上船的情況。
很可疑哦?高壯識趣地不在找打的問題上深入下去,安靜地和大叔一起看樓車上船。
高家直係的樓車有六米長,兩米寬,分為上下兩層,下層是木質,開有兩個窗戶,用木板開合,高度能讓普通人在裏麵彎腰行走,上層是油布製成的帳篷,四麵開窗,窗簾都放下來。一輛能頂上四輛輛普通大篷車的樓車自然沉重無比,單靠四個鋼製車輪前進肯定不行,即使寬大的鋼製車輪上像自家篷車上一樣,包裹著南方傳來的厚厚的橡膠也不行。每輛樓車通過棧橋前會下來十來個人,這十來個人中通常有一至二人能使用仙法符咒,對著樓車施法。樓車的底盤就會微微發光,拉車的四匹馱牛立即腳步輕鬆起來,鋼製車輪壓在棧橋上刺耳的吱呀聲立即減輕一半。
“看見沒有。”高遠聲音裏有驕傲與沒落,“這就是湖陽高家直係的力量,是高家震懾不法維持地位的核心。你以後少給我招惹他們。”
切,人多又怎麼樣。人多能起作用大叔您就不會這麼累了。高壯不服氣的撇撇嘴,沒話。
“哢啦咯啦!”連續的異響引起大叔的注意,但他剛出口:“槽糕!”兩字,前麵已經發生事故。
渠河渡口的棧橋估計重來沒有經受過這麼多的重車碾壓,一輛樓車行至棧橋當中,棧橋橋麵突然發生垮塌,兩個後輪兼半個車身懸在半空中。任四頭拉車的馱牛“哞哞”的狂叫,怎麼努力向前也挽回不了車身漸漸向後傾倒的趨勢。
在高遠剛從座位上站起來,還沒有所動作,在高壯、在高勁母子、在岸上、橋上、船上人群驚呼剛剛出口的危急時刻。棧橋盡頭的平昌號上光芒一閃,平昌號巨大的船身猛地蕩開來,當場崩斷幾根纜繩。棧橋破口處下麵的水麵如被萬鈞巨石擊中,水花炸起十幾米高,完全吞沒了即將墜落河中的樓車與四頭馱牛。
水花落盡,棧橋上的樓車與馱牛已無蹤影。完了,這是高壯的第一反應,緊接著看棧橋破口下,除了還在翻湧的河麵,也沒有樓車與馱牛的蹤影,脫口問道:“大叔,車不見了,這怎麼回事?”
高遠卻不看棧橋,而是看向河岸邊,當先鼓起掌來:“好一個閃光裂牙,好一個裂牙閃光。”
高壯急忙扭頭看向大叔看的地方——獸人雄壯的身影如同不可撼動的柱石釘在河岸,旁邊一輛四輪樓車與四匹還在“哞哞”慘叫的馱牛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河岸的草地上——那麼猛烈的慣然點塵不驚落在地上,他是怎麼做到的?!!!
掌聲,歡呼聲猛然爆發開來。
“好樣的。”
“隊長萬歲。”
“我沒眼花吧?”
“太不可思議了。”
“裂牙隊長,您是怎麼做到的?”
“裂牙隊長,請收我為徒吧。”
這中間某個人不爭氣的呼喊,大家就忽略、忽略。
瞧著侄子恨不得衝到閃光裂牙跪求收徒的樣子,高遠無奈地搖頭,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聲歎息:過去看看情況,你留在這兒,等待渡河。”
那邊高勁也擺脫了被棧橋事故吸引注意力的母親,竄到高壯身邊,碰碰他的肩頭:“怎麼樣,過癮嗎?”
同三伏吃冰鎮西瓜,裏外身心具皆通爽的高壯臉上有著異樣的酡紅:“想不到鬥法也這麼奇妙,我喜歡鬥法,我要學鬥法,我愛死這個世界啦!”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高勁使勁按住狂亂的同伴,“你太激動了,鬥法以後可以學,你先喘口氣。”
高壯聞言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吐氣,再吸氣,吐氣,張開眼睛對著關心地同伴道:“謝謝,現在我好多了。”
高勁鬆了口氣,放手下意識地看向破損的棧橋:“接下來要怎麼渡河人來修棧橋了。”
高壯看向棧橋,一群藍布工作服的人抱著各式木料,背著各樣工具衝上木橋,其中一人略一查看棧橋破損情況,立即指揮其他人放下木料,丈量尺寸忙活開。開心地拉過高勁指著那人道:“那是高林叔叔,阿慶的爸爸。”
就是高慶的父親。”高勁仔細看著遠處一群粗魯漢子中的美男子,肯定的評論道:長得和高慶挺像的。”
“廢話,他是阿慶的爸爸。我不準你開這種玩笑。”高壯很不滿意同伴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