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樹種自半空中落下,然後正正地砸在某人的頭頂上。

發少年捂著腦門蹲在枝葉凋零的灌木中,發出吃痛的抽氣聲。

不遠處的灌木從裏冒出同樣年輕的腦袋,下意識地抬起滿是泥土的右手,摘掉亂似茅草的褐發上的枯葉,滿是疑問的黑眼睛望向同伴痛呼的方向,流露出些許驚慌,“阿壯,怎麼啦?”

左手捂著酸痛的腦門,名叫阿壯的少年勉強揮了揮同樣裹滿泥灰的右手,嘴裏啊啊地應了幾聲,示意自己所在的位置。緊接著卻緊縮著脖子,雙手繼續低捂腦袋,看樣子是被砸的不輕,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

“阿壯,你沒事吧?”褐發少年緊張地排開灌木從,磕磕絆絆地衝了過來。有著五官的臉上充滿擔心,蹲在同伴跟前,“你沒事吧,阿壯?”

隻顧著抽氣的阿壯,再次搖搖右手,呼嚕地回了幾聲,示意沒事。卻被同伴大聲的驚叫下了一跳,流血了。”麵對沾滿獻血的手掌,驚的後退幾步,臉龐更顯青白,重複的喃喃而語:“流血了,流血了……”。了幾句,驚魂稍定後方覺得不妥,著急之下卻對麵前幾句話功夫流到同伴額頭的血跡不知如何處理,嘴巴裏還在不停的念著:“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原來這就是流血啊!已經向血流滿麵發展的當事人卻老神在在暗自嘀咕,一邊因頭頂如同尖錐入腦的可怕酸痛而疼的話都不出來,隻能蹲在原地打哆嗦;一邊津津有味地低頭看著右手鮮紅的血跡快速地浸染底層的泥土而變成深sè的血泥狀,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受傷了的事實。猛地抬頭,直直地盯著手足無措的同伴。僵硬的一字一詞呼喚出同伴的名字,左手繼續捂著流血的頭頂,右手沿著腦袋比劃了幾圈,意思是有沒有什麼包紮傷口的東西。

在少年阿勁迄今為止度過的十幾載光恐怕沒想到將有一,自己會麵對一個傷員束手無策。眼見頂著一頭碎榍的灰黑亂發下一張與自己幾分相似的大臉因疼痛而扭曲,肌肉抽動,甚至可以清晰的觀察到幾條暴起的青筋,從發際蜿蜒而出的血跡在突突鼓動的左臉頰劃出幾分狼狽的痕跡。

一定很疼吧!覺得自己的臉都有點疼起來的男孩呆坐在地上,楞楞地瞧著較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同伴縮成一團,不停的用手指在腦袋上麵劃圈圈古怪舉動,一時沒能理解其正確含義,反而感到種莫名的放鬆。不是麼,那雙亮得嚇人的眼睛可沒半點急促的意味,有種不出的好整似閑,從容不迫,一時間找不到合適形容詞來描述那種奇特的感受。

的眼睛……”話音未落,一眨眼的功夫,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阿勁眨了眨眼睛,隻見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眼睛渴望地瞧來,心下不由嘀咕:難道我看花眼了……,好歹走神半的注意力總算回到正事上來,很順利的猜中阿壯比劃姿勢的含義,接下來的反應還算快捷,“傷口,傷口,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顯然開始適應突發狀況的考驗。

及時收斂外溢異相的某人暗籲口氣,暫時糊弄過去了。此時身軀已停止顫抖,雖然話還比較困難,但是關鍵的時刻已經過去伸直雙腿坐在地上。

名喚阿壯的某人伸展開蜷縮的身軀,可以看到其生就一副遠較同齡人粗大的骨架,身上青灰sè的短打衣褲總體偏,袖口露出半截手臂,一圈呈流線型線條肌肉在古銅sè的皮膚包裹下收束於碩大的腕關節;一雙露出腳踝的黑乎乎大腳板踩在有些破爛的草鞋中,滿是泥垢的腳趾甲已是有一段時間沒洗了。身上青灰sè的布料不隻是何材質所製,盡管不太合身,一身上下穿下來卻也沒什麼破損,隻是那輕又朝氣蓬勃的**經過這緊身衣物的包裹映襯,舉手投足間美的肌肉群若隱若現,相信每個聽聞“阿壯”這個名字的人都會露出會心的笑意。

比較矮,卻絲毫不顯瘦弱,還有付討人喜歡的娃娃臉的阿勁自言自語的地囉嗦了幾句,忽然一激零地翻身站起,咬咬牙跺跺腳,仿佛下定什麼決心,對著鮮血流到下巴,正不停往下滴落的同伴輕輕地道:“阿壯,你等一下。”

隨即拍拍身上合身妥帖的深褐sè同款式衣物,抖落幾片樹葉,又理了理亂糟糟的褐發,恢複幾分昔rì風采的未來帥哥穆,站的筆直,雙手交叉捂於胸前,雙眼微閉,薄削近乎膚sè的嘴唇微微開合,似乎在與某不可見的對象進行溝通,又好像在向偉大的存在虔誠禱告。

在阿壯睜的越來越大的目光注視下,已有些偏西的陽光在閉目祈禱的男孩身上灑落層金sè的豪光,神聖而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