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我會沒事的,我會好好的來見你,可以嗎?”淩陌得手先是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抹去那些淚痕,然後慢慢的放在了她的手背上,殘忍得撬開她每一根緊緊抓住他的手指,“軟軟,放手……”
安琉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眼看著他離開,竟然發不出聲音,雙腿都在發軟邁不出一步。
她設想了很多場景,也設想了很多結局,卻永遠猜不到上天安排好的那個結局。
原來再見,已是末路。
……
安琉默然蹲在地上,將臉埋在膝間,發出悶悶的哀嚎,肩膀和脊背顫動著。
難過的仿佛即將要死去一樣,她愛的人,愛她的人,到了最後,竟然沒有一個能夠平安度過劫難。
金沫珠穿著那身漂亮驚豔的黑色婚紗站在她的麵前,神色同情地說,“我就知道那個人渣不會說什麼好話,他還是跟莫悅那個女人走了,安琉,你沒事吧?”
——我是愛你,愛到就連為了你去死都願意,可是軟軟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在一起的下場會是什麼?
那句話死死的刻在了她的腦海一樣,為了摧毀他痛恨的東西,不惜把自己都搭上去,是不是連她自己都沒注意過,她的淩陌,竟然會有這麼無私的念頭。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毒品?黑市?走私?這些隻出現在電視裏的場景,怎麼會出現在他們的身邊,更沒有想過,這些東西會奪走她最愛的人。
為什麼一定要是淩陌,為什麼一定要是她,為什麼不公平的事情總要發生在她的身上。
悲傷過度,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金沫珠最後還是選了另一套藍色的婚紗,載著她回到公寓裏。
安琉隻覺得無邊無盡的冰冷在朝著她湧來,器官,血脈,內髒,每一根毛發都被凍住了,呼出的氣都是冷的,一顆心緊緊的揪著,生生地疼痛。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安琉想到,最後可能和他聯係的就是外界的新聞,如果他真的成功了那麼新聞裏一定會有他的消息。
安琉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坐在電視機前,每天都在盯著新聞台,偶爾饑餓的感覺漫過大腦,她才記得吃一點東西。
說好了要等著他回來,說好了他們會在一起,她不能比他先有事,她要好好照顧自己。
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累的暈了過去,她記得期間韓哲還打來了電話,不過在她沒有理會的情況下,電話鈴聲還是停止了。
盡管在此之前他們約定過一定會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可是比起這些她還是害怕自己剛走一步,電視機裏就會傳來關於淩陌的消息。
有時候在夢裏,竟然也會夢到淩陌的樣子,那麼清晰而又完美,仿佛曾經那個昂著腦袋高傲得站在她麵前問她記不記得自己名字的少年。
他的驕傲自負如同時夜天生得悲傷憂鬱一樣,都是與生俱來的情感,盡管一切早已經注定。可是安琉,你怎麼能這樣奪走他們的心,你有什麼資格擁有他們的愛。
另一邊的遠方站著那個溫柔笑著的人,有些模糊得視線,但聲音卻仿佛刻進了她的骨血裏,一輩子也忘不掉。
他說:縱然我愛你,也不得不承認,我已經輸了,在你選擇他的那一刻就已經輸的徹徹底底。安安,別哭,也別難過,我在這邊過得很好。
心底終於不再痛了,一切都靜了下來,她望了望那個模糊的身影,又看了一眼眼前深情望著她的淩陌,莫名覺得有一絲溫暖透過他的言語傳遞到了她的內心。
她永遠不會忘記聲音的主人,那個一直未曾放棄她默默守候在她身邊的人,時夜。
再次醒來,眼前出現的又是熟悉的電視機,還有潔白的牆麵,自己裹著毯子躺在沙發上,整個人已經憔悴了不少。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距離那天和淩陌分開,已經有整整一個星期了,她就這樣與世隔絕了一個星期,再想動一下身體,四肢都是麻痹冰冷的。
回憶起夢裏的溫暖,心中不由得升起幾分苦澀,都到了這個時候,她什麼也不能做,除了等待還是等待,像是這樣的事情她一直在做,卻從沒有比這一刻更加焦急。
終於她還是決定了,簡單得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才坐車出了門,她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這麼久,總會讓人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