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很久之前我是個連開口說話都覺得很難的人,長時間與人隔絕著最基本的交涉都不會,整天隻會躲在房間裏才會好受些,可閑下來時想起的那些事情卻讓我越來越痛苦,每一日每一夜都重複著同一個噩夢,永遠也擺脫不了。”時夜笑著笑著,卻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苦楚,神色狼狽的說,“我媽一定和你說過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也就是我患上自閉症的原因。”
詫異於他的話語,安琉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的無助和隱痛,“是的,伯母主動提起這件事情,可是……”
“可是她卻沒有告訴你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對嗎。”他搶過話語權,語氣緩緩的說,“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當年我被綁走之後,整整三天都被關在籠子裏,四周隻隔著一層鐵網,有很多很多的狼在盯著我,我連放下心來休息都做不到,看著它們隨時都會抓爛鐵網撲過來的模樣我叫了很多次救命,可是沒有任何人來理我,我就這樣在那裏坐了三天直到嗓子啞了再也喊不出聲音來。就算回到了時家恢複如初,我也仍然失去了交流的能力,那一幕幕就像是一場夢魘時時刻刻的伴隨著我。”
安琉心跟著生生一顫,雖然並沒有親眼見到過那樣的場景,可是她想象的出來,那樣的場麵會對一個僅僅隻有三四歲的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
如果是她的話,也一樣會害怕會無助,並不會比時夜好到哪裏去。時夜能夠恢複到這種地步,才算是意誌力堅強,可是之前的他又該遭受多大的痛苦呢?
他說,“那些日子裏隻要一閉眼就會想起那些野狼冒著寒光的眼睛,如果警察再晚一點到來,說不定當初那層薄弱的鐵網真的會被那些野狼弄斷,我也就不會還在這裏了。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再接受生活在人群裏,安安……你一定不會明白那種感受,總是從平靜中忽然掉入地獄裏,被撕扯啃食的感覺。”
安琉有所動容的抬起頭來,無比同情的說,“你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生活下去,時夜,不要放棄自己。”
“如果不是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也許也會跟阿陌一樣活潑的開朗的生活著,我羨慕你們任何一個人,擁有這麼美好的童年。”時夜忍不住自嘲的說,“是我太敏感總是會朝著壞處想,不過事情已經發生過去了,我本來想永遠的埋到心底裏不會再對任何人說起,可是我並不想隱瞞你什麼,安安,如果我說我並不是因為阿陌的囑托才留在你的身邊,而是因為喜歡你,你信嗎?”
安琉愣了片刻,才回答,“我……並不值得你那麼用心的對待,你比我所見到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優越,如果非要打一個比喻的話,你一定就是那個人人向往的白馬王子,而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女仆,也隻有在童話裏,才會有那麼不切實際的事情發生。”
“是你不夠自信而已,至少在我心裏你比其他女孩都好。”時夜直勾勾的盯住她,明亮的眼神,“不過你說得對,隻要阿陌存在的一天,我就不可能真正的擁有你,與其讓我們都痛苦,不如就讓我一個人來承受好了,請開心一點吧,安安,我喜歡你笑得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