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安琉都沒想到,在離開她視線短短的片刻後,意外就這樣發生了。
聽到羅姨的驚叫聲,安琉想也沒想的就放下手頭的東西就朝外跑去,看著三角架橫在地上,淩陌緊皺著眉頭臉都要痛苦的扭曲起來,安琉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羅姨著急的扶著他起來,“你這孩子,身體得溫度都這麼燙了,感冒這麼嚴重怎麼不好好待在房間裏休息。”
聽到這話,安琉才心下一沉,臉色微微發燙起來。
原來他說的是真的,雖然明知道自己感冒了,卻一聲不發的在客廳裏坐著,假裝看著電視,實際上都在安琉專心打掃房間的時候盯著她望著。
安琉走到他的身邊,扶住他的另一隻手,剛剛從兩米高的架子上摔下來被安琉一碰就疼得要碎了一樣。
“怎麼了,到底要不要緊,是不是摔疼了?”安琉關心的問。
“頭有點暈,沒有注意踩空了。”淩陌揉了揉肩膀,側著身子對她笑著,“是不是心疼了,軟軟這是你欠我的。”
是,我欠你的,我算是欠你一輩子了要這樣和你緊緊的綁在一起。
“還能笑的出來,看來摔得一點也不嚴重啊。”安琉惡狠狠的瞪著他說。
“小琉你先扶著他去樓上躺下來再說,我去找感冒藥還有跌打用的藥酒。”羅姨馬不停蹄般的又趕向了另一頭房間,翻箱倒櫃的找著。
趁著給他蓋被的時候,安琉也偷偷的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溫度確實是高的離譜了,都怪自己早點沒有察覺到。
這下摔得慘烈,終於也不再折騰了,安生的躺在床上做一個重傷患者。
羅姨找了藥箱過來,關懷備至的接了熱水喝感冒藥到他的麵前,“先把燒退了才是要緊事,快把藥吃了吧。”
淩陌支起身子,有些遲鈍的望了望那杯熱水和掌心裏的藥片,像是一隻野生的貓對陌生人的反應,極快的奪過來都吃掉了。
羅姨一邊順手拍著他的背,一邊笑著說,“小安也總像你這樣,感冒了不說憋在心裏頭,每次他不乖乖吃藥,都是我哄著吃下去的。”
不知是因為發熱的原因還是別的,在那一瞬間,安琉看見他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幾乎是虛張聲勢的保留了自己最後一分尊嚴,把水杯往旁邊一放背對著兩人就躺了下去。
像是知道了他的脾性,羅姨將藥酒交在了安琉的手中,抱著藥箱就出去了,臨走之前還用眼神示意安琉行動。
“藥酒就免了,其實也沒多大的傷,痛一下就好了。”轉過身看著安琉有些為難糾結的表情,他平靜的說。
“那也不行,抹了藥就會快點好起來了。”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安琉說,“在我麵前,不要再隱瞞什麼了,你可以說痛,可以說難過,我也不會……不相信你了。”
今天的事情算是她很大的不對,沒有早點察覺出來他的異樣,還讓他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你當我是小孩子嗎,有點事就要嚷嚷的全世界都要知道的樣子?”他從她的手裏拿過了藥酒,完全沒有任何負擔的說,“行了你趕緊出去給重傷患者做午飯吧,藥酒我會抹的。”
完全就是資本主義者剝削平民,安琉認命的離開房間,淩陌那張保持的完美的笑臉終於裂開了一絲痛楚,沒個安穩的開始翻騰……
安琉發誓,下一次她才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來笑話自己,也絕對不會,再讓淩陌出現這樣的意外。
羅姨看著她有些出神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小琉,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啊,這件事情並不怪你。”
“啊,我……”沒有找到能夠回應的話,安琉低下頭繼續處理手中的蔬菜,羅姨笑了笑,“羅姨看得出來,小陌是真心喜歡你的,不然也不會怕你擔心隱瞞自己感冒的事情,要不是這次出事了,說不定那麼燙的溫度腦袋都會直接燒傻了呢。”
是啊,那樣近乎偏執的人,怎麼會主動承認自己的脆弱。
不僅僅是在安琉的麵前,而是在每一個人的麵前,在安琉在淩家初見到他時,淩陌就是一個披著荊棘不僅把靠近的人弄得滿身是傷,也把自己刺的血流成河。
寧願將所有的事情都背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會透露半分的淩陌,就是因為這樣的性格才會讓淩阿姨這樣不放心,讓和他相處這麼久的時夜擔憂。
不一會兒羅姨已經將所有的菜都炒熟了,呈了熱飯都放在了托盤上,交在了安琉的手中。
“現在他不方便,這些東西你就端到房間裏給小陌吃吧。”
“嗯,好。”
揮退了心中的那分憐憫,因為那是淩陌說不需要的東西,比起嘲諷,憐憫的情感隻會讓他更加受傷。
端著飯菜,安琉小心翼翼打開了房門,然後把飯菜安放在了一邊。
“我說重傷病患的淩陌少爺,還能爬起來自己吃飯嗎?”
“你要是想喂我吃,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