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眾怒的波蘭人如同死豬一樣被扔出去,宵丁克坐在空桌邊拿起自己的啤酒送到嘴邊,原本的心情不複存在,寧靜的心緒被波蘭人的幾句話攪成一團亂麻。
現實,波蘭人嘴裏的全是現實。讓人不可反駁的現實。這些r丁克總是在心裏避免去想這些東西,但今,該浮出水麵的終究不會沉下去。
酒館經過波蘭人那麼一鬧,氣氛也不複原本的愜意了,談話聲連同著一起消失,每個人的表情多多少少都帶上了一份凝重。壓抑自不必。
還有半杯啤酒沒有喝完,宵丁克就站直了身子。他實在是找尋不到半點輕鬆,匆匆和酒店老板打了聲招呼便踏出了店門。
前腳出門,後腳就聞到一股酸臭。宵丁克捂著鼻子一扭頭,就發現那個波蘭人並沒有消失,正趴在地上大吐特吐,大概是被揍的狠了,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僅僅用一隻手支撐著身體,麵地而吐。
宵丁克皺皺眉,本想直接走人,可略一扭頭,就看見耳後悲慘的身影,一邊吐還一邊咳嗽,聲音很是悲涼。他做了個決定,回身走向波蘭人。
“能站起來嗎?”宵丁克伸出右手,表達出自己的善意。
蘭人用盡力氣扇開宵丁克的手,瞪著獨眼,“誰稀罕你的假好心,我不需要你同情。”
宵丁克聽完也不理,拽住波蘭人的身子就往外拖。“你吐出來的那些東西就不覺得惡心嗎?”
“反正是我自己的,為什麼要惡心。你給我放開,老子不需要你來可憐我。”
宵丁克聽到這種言論當真是無語了,既然對方如此厭惡自己,他也沒有必要一廂情願,隨即放開了手。
放開了。”罷,宵丁克攤開雙手,扭頭便走。對於這種態度,他確實沒有再待下去的y沒過秒鍾,他就聽到背後“撲通”一聲,略微地側下頭,隱約看到一個人影栽倒在地。不用想,肯定是那個波蘭人被打的太狠了,連站的力氣都沒有,失去宵丁克的攙扶,沒有了支撐,哪還能不摔倒?
趴在地上的波蘭人幹脆不想動了,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讓身子平躺過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動動手指,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讓肺部稍微舒緩一些,他已經想好了,實在不行就躺在地上過一夜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國都亡了麼,還有什麼苦沒有吃過?
這時候,一片遮住他的視線。凝神一看,原來是剛剛那個德國佬去而複返,高大的身影佇立在身旁,臉上的表情很怪,不清楚是什麼,但透過來的眼神卻是一目了然。
這種眼神他太熟悉了,自他流落異地的時候,這種眼神就不曾消失過。一股怒火直衝心頭,重傷的波蘭人竟然奇跡般地坐起來,他揮舞著雙臂,嘴裏近乎咆哮地大喊著。
不要你的同情,收起你的憐憫。我不需要。”
宵丁克沒有理睬他,一把將波蘭人拽起來,用肩膀扛起他大半個身軀。
“難怪你們波蘭會亡國,看看你這樣子我就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怎麼了?你敢侮辱我?趕快放我下來,我要和你決鬥。”
宵丁克不屑地一笑,“不自量力,身受重傷還想決鬥?你擺這麼大的架子,張口恐嚇,閉口威脅,你拍拍你的胸脯問問你,你有這個實力嗎?還是你有很深的後台?國都沒了,有個什麼後台?跑到我們慕尼黑,如同流浪狗一樣,有什麼實力?”
波蘭人手指對著宵丁克不停地晃動,嘴巴張了張,想點反駁的話可連個理由都沒有,
“我怎麼了,告訴你,我也是個貴族。”
蘭人沒有想到和自己發生了這麼多糾葛的德國佬竟然也是名貴族,可是從衣著上來看不像啊,哪有貴族穿的跟個平民一樣。
或許是感受到波蘭人懷疑的目光,宵丁克扭頭看向了別處,黯然地歎口氣,聲地嘟囔了一句,“曾經是。”
這下波蘭人明白了,看著宵丁克黯然的神蘭人出奇地並沒有嘲笑,他很理解地點點頭,一句話沒有。
其實波蘭人強硬的麵容背後隱藏的是深深的自卑,一方麵來自貴族的頭銜,一方麵是所致。他討厭別人同情的目光,白了,是他恐懼這種目光,作為一個亡國的流民,他從心底裏憎恨這種結局,但他又無能為力,流亡的心情不是那麼好受的。一句“曾經是。”立刻讓他的心裏平衡了許多,都是兩個落魄戶,屬於同病相憐,自然隔閡就少了許多。
“住哪?”
波蘭人明白宵丁克是想把他送回去了,回想起前麵自己一直辱罵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德國人竟然一點兒都沒有計較,反而很大肚。波蘭人臉上一陣發燙,有些尷尬,怯怯地指指前麵。“就前麵那個巷道,穿過去在走個幾百米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