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嚴厲的爭執令佟博彥瞬間回神,他睜開眼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來,就見房間裏麵站著一個一襲黑衣的中年男人,他的右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眉眼之間盡是狠厲,看上去第一眼,就叫人心中暗暗心驚。
這人,佟博彥從前在喬府的時候也見過,他記著約莫是姓付,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
張嘴,還不等佟博彥的聲音從嘴裏發出來,那中年男人便淩厲的看了過來。
那樣的目光竟然令佟博彥有那麼一瞬間不敢於之對視,他強自穩了穩心神,開口道:“剛才是你打暈了我?”他現在都感覺脖子隱隱的發疼。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若是在下方才不阻止表少爺,隻怕這會兒,表少爺都已經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了。”
“你!”佟博彥的臉色一變,那男人嘲諷的哼了一聲:“表少爺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都鬥不過佟安歌嗎?因為你蠢。”
這樣無情的批判瞬間令佟博彥的臉色更加難看,但是他想反駁卻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有勇無謀,隻知道一味地冒進,這樣的人能成什麼大事,難怪你連一個小小的庶女都鬥不過,隻能被她打壓的無法喘息。”中年男人的聲音裏麵更帶了些嘲弄。
佟博彥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旁的永安公主也是沉著一張臉,有些不悅的說道:“既然付先生說的這麼輕巧,那你是有辦法對付佟安歌那個賤人了?”
“對付佟安歌,絕對不僅僅是讓她死這麼簡單。”付先生說著,雙眸變得更加陰戾了幾分:“想想佟安歌背後的人,難道郡主和表少爺覺得,喬淑妃的覆滅,喬家的覆滅,都是佟安歌一個人所造成的的嗎?”
“可若不是佟安歌,我母妃怎麼會被父皇打入冷宮?”永安公主的聲音裏麵盡是恨意。
“若是沒有夙王相幫,沒有晉陽長公主相助,單憑一個佟安歌,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付先生看向一旁的永安公主:“公主殿下不會到了這個時候還覺得,夙王會傾心於殿下吧?”
“夙王那是被佟安歌那個賤人迷惑了!”永安公主急聲否認。
“是嗎?那公主殿下可曾見過其他任何人,能如此迷惑得了夙王?”
“我!”永安公主一窒,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她旁邊的佟博彥卻在此刻反應了過來,雙眸眯了眯:“付先生說的不錯,我們要對付的,絕不僅僅隻是佟安歌一個人。”
就算是殺了佟安歌,也減不了他心頭的這些仇恨!
“不錯,殺了佟安歌,喬淑妃依然在冷宮之中,喬家上下,也依然被關在大牢之內,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準機會,一擊必中,將佟安歌背後的所有人都拉下水,重新洗刷喬家身上的冤屈。”說著,付先生的雙眸眯了眯:“佟安歌通敵叛國的罪名,可沒有那麼容易洗刷幹淨。”
“那先生的意思是……”
*
佟安歌精心布置,等了一晚上,卻不見有任何動靜,接下來的兩天,客棧裏麵風平浪靜,就好像前幾日晚上發生的那件事情隻是人們的幻覺一樣。
箐黎都覺得有些納悶:“郡主,會不會這件事情隻是個巧合?”
“巧合有人將死狗的屍體扔在我的床榻上?”佟安歌冷嗤,她可不相信有這麼湊巧的巧合,更何況那把刀……
“這把刀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但是識貨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把匕首的質地並不普通,有誰會拿著一把質地不凡的匕首去殺一隻野狗?
“可郡主……”
“好了,我們也在這裏休息了好幾天了,今日一早老伯還問我們什麼時候上路,你快去收拾吧,過會兒我們就上路。”佟安歌打斷箐黎擔心的話。
箐黎應了一聲:“奴婢這就去準備。”
等佟安歌的馬車從客棧離開,這時候,那位付先生從客棧一旁的小巷子裏走出來,看著佟安歌遠去的馬車,眼底盡是冷厲。
永安公主和佟博彥也出來,永安公主的眼底閃過一抹不忿,狠狠的咬著牙,她覺得,讓佟安歌這樣走了,簡直是便宜她了。
可是現在,她哪裏還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一呼百應的永安公主?
“公主莫要生氣,想要讓敵人永無翻身之地,那就要先摸清楚對方的意圖再做打算,一位的貪圖冒進,非但不會取得任何的成功,還可能將自己的所有都搭進去。”說著,付先生轉頭看向永安公主:
“公主在佟安歌的身上都吃了這麼大的虧,難道還沒學會這個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