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戮(1 / 2)

“高士,您的茶來嘍!”話音越來越近,兩空碗落桌,細長的壺嘴如湧泉,噴灑在茶碗裏。我點點頭,揮手示意他下去吧。

“我所講,如此茶碗中的茶。”我的目光落在青綠色,冒著熱氣的綠茶,食指有節奏的輕點斑駁的桌麵。

“武和茶。有什麼聯係?”高強問道,“難道說。一個是動?一個是靜?”高強猜疑道。

“非也。武,說靜,也靜。說動,也動。茶也如此。你看到的是平靜的一麵,而茶的內心,卻是波瀾壯闊的。”

“高士明示。”高強稍稍的有點耐不住性子。

我笑道:“武當屬強身健體,調節身心的一種,打打殺殺的初衷是保家衛國,一亂套,武並非是養生之道,也並非是保家衛國之道。而是殺戮。”

“殺戮?何意?”高強壓根可能就是沒想好好聽。這不就是打岔嗎?

“殺戮,無理由的打殺傷亡,妻離子散。殺戮,無目的無知的所謂上進。一將成萬古枯,白發送黑發。殘騎裂甲天涯紅,一片血色染天地。”

高強思索一下,目光稍稍有所變化,貌似思索一下,望了望我,“你的意思是。殺戮是殺戮。武術是武術?”

“嗯。說的不錯。”我稍稍點頭。“世界上的一切,能殺人與傷人的東西,都稱之為殺戮。”

高強稍稍皺了一下眉頭,這殺戮,還是與武術相同?“高士,那您的意思。武術也能傷人,也就是殺戮了?”

“非也非也。”我稍稍搖頭,臉上一笑,望了望漸漸織上天空的黑暗。“你看天邊。”

高強轉身望了望,“夕陽西下。”

“如果說。我說他是殺戮。”我輕點桌麵,此時茶已涼。

“這怎麼可能?”高強苦笑道。

“怎麼不可能?你看那黑暗,是不是正在殺死光明?”我指了指緩緩織上天空的黑暗,隻見黑暗撕咬著最後的黃昏。

“啊。”高強頓時恍然大悟,那一瞬間的感悟,省了我多少話語。汝。可塑之才也。“高士。您的意思是。世間萬物分怎麼看,怎麼利用?”

我的媽呀。可算是頓悟了。我心中暗喜,臉上表情不變——依舊若無其事,麵帶一笑,“舉例。”

“嗯。就像。”高強停頓一下,望了望師哥桌子上的長刀,轉頭望了望我,“就像高士您的大刀,一寸長一寸保,雖然如此,但是長刀不易攜帶。”

“就像武術,你學來分幹嘛,如果你學來,隻是為了闖蕩江湖,得誰殺誰,所向睥睨,這是殺戮。如果為強身健體,這便是武術。就像你所舉得例子,我這大刀是好用,但是不便於攜帶。這就是正麵與負麵。”我故意停頓一下,看了看高強,“而武術的正麵是真正的武術,反麵便是殺戮。當你殺了許多人,認為自己行了,你所擁有的不是武術,而是殺戮。”

高強思索一會,望了望我,坐在長凳上,“高士。那麼武術需要用什麼證明?用什麼人證明?”高強的一個目光,我全明白了——那種肯定而堅定自信滿是樂觀的目光。看樣,雖然長得魁梧點,估計也就二十四五歲。年紀還不大,經曆的也不是很多,那種目光,還沒被自己麻木的抹殺掉。

“自己。”我此話音未落,高強的目光變得讓我認為,這小子是不是真心想學武——那種目光稍稍有點失落,沒有神,眼光就像沒有魂魄一樣,有點呆滯,發愣。

我翹起二郎腿,黑色袍子蓋在腿上,我坦然道:“最大的敵人是自己,隻有對自己有評價,有肯定,那才是真正的武王,武術真諦,便是如此。”

高強再次遲疑一會,望著我靜止的目光。貌似是想到了什麼。“高士。這豈不是很難?”高強的目光中透露的隻有疑惑。那種不見前途渺茫的疑惑。

“武術隻有兩個極端,一,不學,做個文人,做個農民,過平平靜靜的日子。二,學到最高境界。如果在這期間,心不正而邪,不出流氓就是出敗類,要麼就是中途放棄,然後一切從頭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