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黑雲壓境,層層疊疊地翻湧而來,一浪接著一浪。放佛世間萬物都將被這無盡的黑暗吞噬殆盡。
如此環境下隻覺得空氣都稀薄了幾分,帶著股風雨欲來的意味。
此時西麗國靠南的一所城裏,因著這氣,路上也就零星地散著幾個人。
夏青昔麵上是在街道上漫步著,心裏卻在飛快地盤算著哪個人適合下手。
連著好幾日未完成布置下的任務,於是出門前被陳頭狠狠地打了一頓以示警告。
若今日再出差池,隻怕她會被折了手腳丟街上去乞討。
看著身邊走過的要不衣衫襤褸,滿臉愁容的婦人;要不就是滿身補丁,眉頭緊鎖的壯年。
夏青昔此刻有種無力問蒼的感覺。
最近鄰地幹旱,流民四躥,現在這鎮上皆要不兩手空空,要不勉強裹腹之人,這讓她該如何下手!
正歎著氣,卻見迎麵走來了一身穿黑衣的男子,眉若刀裁,一雙眸子裏含著冷傲孤清,卻如夜裏星辰深邃亮眼,但此時高挺的鼻下,雙唇卻是毫無血色。
夏青昔瞅著顧夜塵一身裝扮雖簡單卻也不便宜,再看著那猶如病秧子的麵色,心中一陣暗喜,擦肩而過間便已探到了裝著銀兩的荷包。
走開幾步將袋子打開,裏麵裝的碎銀已足夠她好長一段時間不用再四處奔波了。
指間突然傳來一片濕意,夏青昔低頭細細一看再湊近了去聞,便知那布袋上是染了血。
再一回頭,顧夜塵已轉身進了巷子裏。
別是人家的救命錢了!
再想著顧夜塵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麵色,夏青昔咬咬牙,取了幾兩銀子放懷裏後,收了荷包便跟了上去。
入了巷子至拐角間,突然就被人一把抓去用匕首抵了脖頸,“幾人?”
“大俠饒命,我…就我一人…”旋地轉間一冰涼之物便爬上了脖間,夏青昔被狠狠嚇了一跳之後頓時暗歎自己就不該多管閑事。
“是你?銀兩都偷走了還想再折回來看看有沒有值錢的?”
明明是戲謔的詞,落到夏青昔耳裏卻分明帶了幾分寒意,暗裏還裹挾著森森殺意。
感到匕首又近了幾分脖子,夏青昔忙將頭往後靠去,直至已完全落入了顧夜塵的胸膛裏才肯罷休。
“沒,我是回來還荷包的…雖然我是偷,卻也不能害人性命啊!大俠饒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見著您一定繞遠遠的走,的再也不敢冒犯您了!”
哪裏知道挑著的軟柿子裏竟藏著刺,夏青昔此時腸子都悔青了,連忙告饒求恕。
“買藥回來放你走,不過若是耍心思,我讓你七日之後死得肝腸寸斷。”
捏著夏青昔的下顎將一顆藥丸強行塞入她口中,顧夜塵才將她放開。
“是!的一定馬上回來!”
別人拿捏著命脈的滋味不好受,夏青昔才完,人就已經飛快地跑了出去。
可匆匆買了藥回去後,卻不見了顧夜塵蹤跡。
狹窄的巷子裏隻見滿地的血汙和雜七八亂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