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辭侯在書房門口,很快鳳清眠便著好了朝服出門。
“丫頭,你是不是有話和爹爹?”
“對。”雲歌辭點頭,斟酌著字句道:“爹,今個早朝,您去請辭大將軍軍銜,交出兵權。”
鳳清眠一震:“你什麼?”
“爹。”雲歌辭頓了一下,心中艱難。
算來算去,鳳家走到今日這般光景,除了鳳清眠幫了柔家這一出,更多的,是因為她。
蕭離聲要的,不過是用鳳家逼她妥協。
她偏不。
“皇上允諾女兒,隻要父親辭去大將軍之職,交出兵權,他定許鳳家侯爵,世代承襲,離開長安,鳳家日後也能歲月安好。”
沒有了實權,當一個閑散的侯爺,這對於掌權多年的鳳清眠來,大抵是不好接受的。
鳳清眠沉默了一會,爾後歎聲。
“如此也好。”
他答應了,輕鬆地:“勞碌了這麼多年,爹已煩累不堪,日後爹便有更多時間陪你。”
琢磨了一下,雲歌辭如實:“我不能跟你們一同離開。”
“這的是什麼話?”
“爹爹先行離開,女兒還有未盡之事。”
不她自己的意願,就是蕭離聲也不可能讓她離開的。
今日早朝,暗流洶湧,一個不慎,鳳家進退兩難,她也難在長安自立。
鳳清眠蹙眉,擔憂地張口要問,卻被雲歌辭抬手打斷。
“時間不多了,爹該上早朝了,您不明白的,晚些時候就能一一清楚,爹,您信女兒,女兒定不會讓鳳家讓我自己陷入困境。”
鳳清眠深深歎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道:“你現在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爹相信你能有最好的選擇。”
這段時間,他後知後覺,自己這個女兒啊,早就不似從前。
以前她嬌慣任性,愛耍脾氣,如今的她,溫和嫻雅,目光沉靜,人也堅定獨立,心思深沉。
不出來好壞,他就是覺得,她長大得太快。
匆匆之間,他都跟不上她的腳步了。
送走鳳清眠,她在院中站了好長時間,直到青梧來叫她才回過神來。
“姑娘,在想什麼呢?”
雲歌辭搖了搖頭,問她:“阿音呢?”
“楊尚儀在咱院子裏頭候著姑娘,這時候她還沒回宮。”
“走。”
兩人回到昭雲院的時候,楊清音正在擺弄院子裏頭的一棵新栽的菩提樹,枝節幼,在風中堪堪搖曳。
見她有些疑惑,楊清音笑著道:“早些回來的時候,央了寺裏的方丈,他允我從佛冷大師的禪房移植了幼苗,我想著在這昭雲院種下,等來年春來,應該也長成了。”
見物如見人,到底是一個念想。
雲歌辭盯著那菩提樹許久,恍恍惚惚間,眼睛有些發澀。
喃喃了一句:“這個時候,他應該安全了。”
“是啊,您派去的車夫回來,已經成功將追趕的人引開,燕白公子帶著佛冷應該安全了。”
怕她傷感,楊清音笑著寬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有燕白公子在,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等他們回到蓬萊,一定很快就會傳平安回來。”
雲歌辭怔怔地搖頭:“他,沒有信兒就是無恙。”
不會有信來的,再見想來亦是遙遙無期。
也不知道怎麼著著就到了這裏,氣氛難免傷感,楊清音很是自責,輕輕地歎了一聲,又聽見雲歌辭低聲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