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錚試探了幾次,得到的反饋是不可行。他沒有強求,而是當機立斷地選了另一條路。
他要造反!
所謂苗疆,在漢之前,代表著西南大片的地域。現在的川蜀之地,原本都是苗疆。但隨著每一朝的演變,中原一直在向苗疆侵蝕,現在的苗疆,僅剩下岷江以西、以南的一點土地了,基本都是山林,種植作物難上加難,稍微好點的土地,都歸了中原漢人。
因此,曆代蛇靈教主,做夢都想做的事情便是收複苗地。這樣是為何蛇靈的身影,總伴隨著下動亂的原因。隻有下大亂了,蛇靈才能渾水摸魚。他們從未想過占領中原,隻是想收回舊地罷了。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他必能得到苗寨九鄉十八塢的全體擁護。到了那個時候,他就不是蛇靈教主,而是苗人之王了。
在苗疆成立國家,傳給後人,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如今大唐兵強馬壯,想要造反成功幾乎不可能。但把程度控製在造反以下,卻還是大有可為的。崔玉錚想要的造反,是民變。控製在川蜀之地,不更加擴大,把苗疆恢複到岷江對岸去,逼迫朝廷退讓,封他一個苗王之類的頭銜,讓他代朝廷安撫苗民,世襲罔替,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若是這種程度,運營得當,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因為,苗疆對大唐來,實在是太微了。微到這個地方,都不值當重兵圍剿。出動一次兵馬的靡費,苗疆一百年都回不來,這樣的賠本買賣是不劃算的。
心中打定主意,崔玉錚開始著手施行。或許是意助人吧,真正動手施行的時候,崔玉錚發現局麵似乎對他頗為有利。
去年,博陵崔氏的人找到他,求他幫了個忙。被判發配的崔玉言,在半路上,被崔家通過關係,用人換了出來,接回中原怕被人發現,苗疆高皇帝遠的,再適合藏匿不過,就想求他幫忙照顧一下。
崔玉錚雖然是清河崔氏,不是博陵崔氏。但兩個崔幾百年前是一家,論起來也是有親戚的。而且這些年王鷗在中原做生意買賣,沒少得到博陵崔氏的幫忙,這點事,他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就這樣,崔玉言就留下了。
崔玉錚見了崔玉言兩次,倆人還論了兄弟。隨後因為王鷗和李牧的事情,崔玉錚就離開了苗疆。這下好了,崔玉言沒人管,徹底撒歡了起來。
他稱自己為崔禦史,仗著崔玉錚的勢力,以及博陵崔氏的幫襯,結交本地官員,結成黨羽,大肆征稅。攔路斷橋,控製消息,把九鄉十八塢的苗寨,搞得烏煙瘴氣。
崔玉錚剛回來的時候,差點沒給氣死。但捋順了之後,他卻感激起來了。
崔玉言做的事情,正是一個好鋪墊。隻有漢人愈發的欺負苗人,他才好振臂一呼,群起相應。崔玉言的肆意妄為,正好幫他奠定了民心。
民心可用矣!
現在他需要做的事情就簡單了,隻需要找到一個契機。把苗寨幫上自己的戰車就可以了,十年前的那一戰,苗人被李孝恭打得元氣大傷,心裏對大唐鐵騎已經有了畏懼之感。輕易不敢再起爭端,否則崔玉言如此禍害苗疆,他們也忍不到這個時候。
得想一個辦法,逼迫他們就範,讓他們破釜沉舟才行。
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消息。李牧率隊,從洛陽出發,經過長安,來到了川蜀。
他來幹什麼,崔玉錚心知肚明!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崔玉錚收到消息,就設好了陷阱。進苗疆的路有很多條,李牧一行為何走到了懸崖峭壁?那是他安排的人,一路向導的結果。
獨孤九每次找到的向導,全都是安排好的,怎麼可能不走到懸崖峭壁呢?
崔玉錚對李牧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多。對李牧的消息的收集,也比任何人都要細致。他知道熱氣球市,也早就料到,如果李牧到了懸崖,他一定會改造熱氣球,所以他安排了一個神箭手,等在峭壁的另一頭,果然如他所願,李牧雖然沒被直接射死,也掉進了岷江,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