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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裝蒜!”李世民白了李牧一眼,道:“你托高幹打聽的事兒,這麼快就忘了?”
李牧露出一副挫敗的樣子,瞥了眼高公公,嘟噥道:“就這麼點事兒,也要稟報陛下,嘴也太不嚴了點兒。”
高公公嘿嘿笑道:“侯爺,咱家早就過,咱家的一顆忠心呐,是向著陛下的。”
“少在這兒一唱一和的。”李世民打斷了倆人的表演,道:“朕起這事兒,並不是要收拾他們。實際上,其中一些人與高句麗暗通款曲,正是朕的安排。”
“陛下的安排?”李牧驚奇了,這世上還有人自己坑自己的?
李世民點點頭,道:“準確地,這是你父親和朕一起的謀算。”
李牧有點懵,他指了指自己,道:“誰父親?臣?”
李世民不悅地看著他,高公公適時提醒道:“侯爺,您已經答應成為隱太子的嗣子,您的父親自然是隱太子。他已被陛下追封為息王,以後您便是王世子了。”
“啊、”李牧愣愣地點頭,道:“明白,了然。”
李世民清了下嗓子,繼續道:“這是武德二年的事情了,當時大唐初立,四方還沒平定。中原危如累卵,高句麗窺伺中原日久,總惦記著和割據一方的反王們合謀,好能在中原占據一席之地,雖中原豪強,大都把高句麗視為蠻夷,不屑與之為伍,但還是難免有一些敗類與之接觸。這些事情十分隱秘,想要探聽清楚非常困難。於是皇兄便提議,既然這件事避免不了,那不如就我們來主動與之接觸,如此一來,陰謀變成了陽謀,省得猜來猜去,還能互通有無。”
李牧呆了一下,道:“可是這事兒是如何操作的呢?陛下又不能控製高句麗人與誰合作,萬一他們不想跟陛下準備的人合作怎麼辦?”
“哎呀,怎麼聽不懂啊!”李世民急道:“高幹,你跟他!”
李牧看向高公公,高公公接過話來,道:“此事,主意是息王出的,定計是陛下定的,咱家負責聯絡,所以知之甚詳。是這麼回事兒,比方,高句麗人想要走私毛皮獲利,他們一定得找到願意幫忙販賣的渠道。王家給六貫一張皮,咱們的人便給六貫五錢,讓他們多賺些。而高句麗人想要的東西,咱們再便宜點賣給他們。在商言商,不出差錯,也絕不吐露半點兒消息,讓高麗勳貴得到利益,關係網自然能夠搭建起來。”
“原來如此。”李牧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隨即一記馬屁送上,道:“陛下高瞻遠矚,臣真是望塵莫及。此事來輕巧,實施起來,想必是不易吧,得是絕對靠得住的人才行。”
“那是自然。”高公公繼續解釋道:“五姓七宗名頭太響,目標太大,朝廷對其的掌控程度也不夠,沒法擔當大任。所以隻能從中等的門閥世家中找,蘭陵蕭氏乃是陛下的姑表親,可以信賴。還有獨孤閥,也與皇室沾親帶故,眼下與高句麗交易的主要兩家,便是他們了。”
李牧納悶道:“蕭氏我是知道的,這獨孤閥何時與皇室沾親的?”
“太上皇是前隋獨孤皇後的親外甥,要親,獨孤閥更勝蕭氏。”
敢情都是皇親國戚。
李牧嘖了一聲,李世民瞧他的樣子,道:“蕭氏來報,高句麗的特使,世子高賓,星夜去找蕭氏密謀,想要得到萬石船的建造秘法,朕已經讓他們答應下來了。”
“陛下,您真的準備讓高句麗知道?”
李世民不答反問,道:“難道你真的能造出萬石船來?”
李牧無語道:“臣以為這事兒用不著懷疑吧,臣過的事情,什麼時候做不成過啊!臣萬石,就一定是萬石,隻能多,不可能少。陛下您要是真答應了,保不齊這國之重器,就給高句麗學去了。”
“你就沒有防備之法?”
“有道是有的。”
“那不就結了麼!”李世民沒好氣道:“朕自然不能給他們真的秘法,朕想的是,讓你誤導他們。勞民傷財四個字可懂?讓高句麗花大價錢去造萬石船,給他們希望,但還得控製讓他們成功不了,假以時日,必引起內訌。隻要高句麗亂起來,就是大唐的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