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幹什麼?”
“臣妾哪兒知道去。”長孫皇後白了李世民一眼,道:“臣妾隻是知道,若李牧心存反意,他不會表現這麼明顯。陛下也不必擔憂李牧的忠誠,他不會造反的,除非陛下再像這次一樣逼迫他。”
“皇後為何如此確定呢?”
長孫皇後不答反問:“陛下能夠想象,李牧穿著龍袍坐在龍椅之上的樣子麼?”
“這……”李世民想象了一下,趕緊把那個畫麵掃出腦海,實在太不當人子了。若李牧當了皇帝,他必是最吊兒郎當的皇帝,沒有之一。曆朝曆代,就算是昏君,都有個帝王氣度,李牧的氣度?站在城牆上撒幣麼?
聊到了這兒,基本也就聊完了,長孫皇後知道李世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想想,便告退離開了。出了太極宮,長孫皇後問身邊的女官,道:“兄長和李牧打賭,輸了十萬貫,他可給付了?”
“給了的,但李牧沒要,是捐給了慈幼局。”
“嗯——”長孫皇後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麼,一行人往立政殿走了。
……
隨著李牧的離開,長安城再度歸於平靜了。大唐日報每還有新版,新的頭條頂掉了舊的頭條,每總有新鮮的事兒發生。人們很快會淡忘,日子還是照常的過。
但對於門閥和勳貴來,日子就不是照常過的事兒了。門閥的領袖之一,太原王氏的王珪,被李世民罷了官。失去了門下省這塊重要的勢力,而勳貴方麵,長孫無忌的‘病假’,也讓勳貴暫時失去了吏部這塊肥肉,想要安插一些官員,也沒有之前那麼方便了。
眾人恍然醒悟,原來這次沒有贏家。李世民坐莊,通殺了!無論是門閥還是勳貴,他們都成了李牧的‘陪葬品’,李牧用避走洛陽,換來了皇權的大勝。
由此,不少人開始陰謀論了起來,這件事自始至終,是不是李牧和陛下定好的一計?目的就是打壓門閥和勳貴?若這麼想,似乎也不是一點兒不可能。
不過,雖然心裏頭這麼想,但是前車之鑒不遠,敢公開討論的人還是沒有。私下的討論,也上不了台麵,沒有掀起波浪來。
在“群龍無首’的這段時間,朝堂上也罕見地出現了久違的和平,各方勢力不再互相攻擊,而是各自做好本職的事兒,生怕再被李世民抓到辮子。
李牧走後次日,唐儉也啟程去蜀州赴任了。唐儉在朝堂為官多年,一直都是老好人,又掌握著民部這樣的財神衙門,無論是門閥還是勳貴,跟他的關係都非常好,唐儉這回雖然看起來是被貶了,但他簡在帝心,指不定哪就又回來了。加上唐家的勢力龐大,還真就沒有敢笑話他的。
送行的人也是不少,隻是見到孫氏的馬車的時候,還是難免指指點點。孫氏偶爾聽到幾句,心中的愧疚更深,唐儉便安慰她,唐觀看在眼中,心裏倒生出了幾分羨慕來,人到了老年,還能有這樣一份感情,確實也是難能可貴。
唐儉走後三,李孝恭也去定襄赴任做大都護去了。本來,定襄都護府是不具備設置大都護的資格的,因為但李孝恭是郡王,他的規格擺在那兒,若啟用他,無論是從資曆考慮,還是身份考慮,必須得是大都護。多一個大字,品級就不一樣了。都護為三品,大都護則是二品。武將之中,這就是最高品級了,也隻有如今身為尚書右仆射的李靖可與之相提並論。
但李靖之前做過李孝恭的部下,資格上李靖是絕不敢與李孝恭比擬的,除了當年的策上將李世民,李孝恭是當朝第一人也不為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