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張勳的聲音忽然提高,要話,卻咳嗽了起來。李牧起身來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幫他順氣,張勳忙把一顆藥塞進嘴裏,過了一會兒,氣便順了過來:“賢婿見笑了。”
“嶽父不必著急,長夜漫漫,慢點。”
“我隻是有些激動,沒想到賢婿懂我。”
李牧微笑,張勳繼續道:“年少時,我曾以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別人能揭竿而起,我也能!我的功夫不差,我的手段也不差,他人能起事,我也一樣。可是,後來我明白,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王侯將相,就是有種。我這樣的人,注定不會得到擁護,注定就隻能做一個馬匪……可是,我不甘心!”
李牧頷首,道:“嶽父的意誌,讓婿佩服。”
“有了愛之後,我也負了傷,雄心壯誌便消了,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逐鹿中原,做不成皇帝,便隻好退而求其次。”
李牧打斷他的話,道:“所以,你早就在打高昌的主意?”
“賢婿果然聰慧。”張勳沉默了一下,緩緩道出了自己的計劃:“我早知,東突厥與大唐必有一戰。東突厥兵馬強盛,大唐不是對手。但若東突厥統領西域,這些野蠻人,隻會奴役百姓,決計也不會給我機會。唯有東突厥覆滅,大唐勢力延伸到西域,我才能有機會奪取高昌。因此,我派人深入頡利與突利的部落,無所不用其極,挑撥了突利與頡利叔侄不合!讓東突厥內訌消耗,給大唐進兵創造機會。”
這倒是讓李牧沒有想到,如果張勳所言為真,那麼李世民還真得感謝他了,若非東突厥內訌,大唐未必有機會一舉滅掉東突厥。
張勳正要出李有容的事情,話到了嘴邊,忽然心有所感,留了半句,改口道:“張益也是我的人,我讓他毒殺鞠文泰,便是不想給鞠氏留後路,也是想逼迫大唐早做決斷——”
張勳這忽然改口,讓李牧無暇細想突利之事,思緒便被帶走了,他凝眉道:“可是嶽父,你可有想過後果啊。”
張勳笑道:“賢婿,你眨眼間便殺了六七千人,何時又在乎過後果?自古以來,中原王朝強大之時,無不涉足西域,秦漢如是,大唐也如是。大唐想統領西域,不會允許高昌存在,這一點,你我、大唐皇帝陛下,心知肚明。即便我不毒殺鞠文泰,鞠氏父子也是案板上的魚肉,早晚會落入你的算計。我隻是順水推舟,給賢婿一個借口罷了。”
“嗬、”李牧輕笑一聲,道:“嶽父快人快語,所半點不差。但,鞠氏父子下場在先,嶽父又憑什麼覺得,你統領高昌之後,大唐不會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呢?”
“因為你!”張勳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道:“我的計劃也非一成不變,隨時都在調整,但自愛回來,與你相識,許你終身之後,我便定了計,我助你解西突厥之危,你助我統領高昌,有你在朝堂一日,我便高枕無憂一日,這便是我與鞠氏父子不同之處!”
大唐技師@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