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去看看,有消息回來報給朕知。”
李世民揮揮手,高公公便要退下,忽然長孫皇後叫住了他,她深深地看了高公公一眼,道“高幹,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原原本本就好,你是陛下的眼睛,耳朵,你不需要做決斷,明白麼?”
高公公瞬間感覺像是被看穿了一樣,心翼翼道“老奴明白。”
看著高公公走遠,李世民失笑道“皇後是否太過於謹慎了,瞧你把高幹嚇的,他跟隨朕二十來年,能有什麼歪心眼。”
“陛下,權宦幹政,必亂朝綱。高公公本性不壞,平時他收一點錢,臣妾也當做沒看見。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他是陛下身邊的人,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陛下的判斷,我警告他一句,是讓他謹守本分,不該他管的事情,不要亂摻和。”
李世民皺眉道“朕也沒瞧出他想摻和啊?”
“就算他不想,也肯定有人想讓他摻和的。”長孫皇後笑了笑,不再糾纏這事兒,道“陛下,時候不早,安歇吧。明日就見分曉。”
“好,朕也想看看李牧能不能再給朕一個驚喜!”
……
逐漸亮起來,三省六部的大佬也都陸續被侯君集送到了山穀。眾人沒地方落腳,隻好央求程咬金,給騰出來幾個軍帳。程咬金可一點不慣著,一個軍帳一夜一百貫,沒帶錢可以打欠條,還沒亮,他先賺了一千多貫。
各位大佬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侯君集從被窩裏拽出來,心中好大的不高興。但聽皇帝遇刺了,頓時也顧不得理論了,都是自願來到山穀,想看看皇帝的傷勢怎麼樣了。
但無論是誰,哪怕是長孫無忌這個國舅,他也沒能見到李世民。皇帝負傷養病,除了大夫,任何人都不見。
見不著皇帝,那見一見此地的主人總行吧?可氣的是,李牧竟然也避而不見,理由是他受陛下所托,查明刺客,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宜見外人,否則就有串供之嫌。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串供?這是把所有人都當成嫌疑犯了麼?
虞世南是第一個沉不住氣的,他的情況有點特殊,他的出身,是地道的門閥世家,但他的祖籍是越州餘姚,算不算山東士族呢?好像不能算裏頭,但他的姻親是山東士族,禮部也是山東士族勢力占比比較大的衙門口,所以傳統意義上,他算是門閥勢力中人。
但虞世南這個人,著實是不參與這些爭鬥的。因此他被帶到這裏,多少覺得有些冤枉。若是來去的事情,他也就不什麼了,可是這次牽扯到刺殺皇帝,這等誅九族的罪過,沾邊都是殺身之禍,他怎麼可能願意背鍋?
六部之中,若與皇家關係最近者,莫過於長孫無忌了。此時正是沒頭蒼蠅的時候,長孫無忌自然是第一個商量的人選。
虞世南來到長孫無忌的軍帳中,瞧見長孫無忌和衣而臥,也不知睡了沒有,猶豫不知應不應該開口。
長孫無忌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睛,看到虞世南在門口踟躕,坐起來,道“伯施有話進來。”
“叨擾國舅了。”
虞世南邁步進來,在長孫無忌讓出來的地方跪坐下來,長孫無忌點了燈,這盞油燈,也是一百貫換來的。
“伯施找我何事?”
“國舅,我心中有些不安。”
長孫無忌笑道“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時候,伯施心中若無愧,何來的不安呢?莫非……”
虞世南麵色大變,趕忙擺手道“國舅此言令某惶恐,我怎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舉,國舅與我相識多年,應當了解我的為人,我一向是不參與爭鬥的,我……”
“笑談爾,伯施不必驚慌。”長孫無忌笑了笑,安撫了一句,他也不相信虞世南會做這樣的事情。因為他沒有動機,這次的事情,本就跟他沒多大關係。虞家雖也算大族,但與太原王氏這樣的門閥相比,還不夠看。
虞世南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歎了口氣,道“怕隻怕,逐鹿侯他……會遷怒與我。”
長孫無忌道“這話從何起?”
“字!”虞世南提醒道“他的書法師從歐陽詢,而我與歐陽詢之間,因書法曾起過一些爭執,我怕——”
。
大唐技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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