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眼眸一轉,笑道:“孫少卿身為大理寺少卿,這個問題,該問你自己呀、”
孫伏伽苦笑道:“公公就別玩笑了,這等事,我一個的大理寺少卿,如何能管得了。再了,逐鹿侯已經入了宗籍,就算是要問罪,也得是宗正寺管呐,要不這樣,我多派人手,把他送去宗正寺?”
高公公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狀元公,咱家還誆不了你了……”著,他往李牧那邊瞄了一眼,調門稍微拔高了一點,道:“陛下呀,龍顏大怒啦!不過,幸虧有國舅爺和王侍中極力勸諫,火氣已經壓了下來。陛下的意思,讓咱家過來問問逐鹿侯,他錯了沒有,若是他承認自己做錯了。上一道折子請罪,陛下寬宏大量,也就原諒他了。陛下,逐鹿侯畢竟年少,閱曆短淺,是可以原諒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不會跟晚輩一般見識。”
孫伏伽愣了一下,旋即也明白了怎麼回事,笑了笑,配合地道:“陛下真是明君聖主啊,如此寬宏廣闊之胸懷,追溯曆代,也是未見一人啊。我想,逐鹿侯若是知道陛下的苦心,必會承認錯誤,好好改正吧。”
“唉,希望如此吧!”
倆人一唱一和地,把李世民的意思透露了出來。但李牧聽著,卻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老子做錯什麼了?憑什麼上折子道歉呐?當然,他也不會真的作死,他也是有底氣的。這個底氣,也是高公公透露出來的。
首先,長孫無忌和王珪幫他求情了。原因麼,無非就是上回承諾的好處還沒兌現。而且,李世民也不想把他怎麼樣。若非如此,何必派高公公先過來遞話?
李世民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子,你鬧也鬧夠了,作也作得差不多了,給朕一個台階,朕順勢就放了你,此事大事化事化了,過去得了。
但是李牧卻知道,李世民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今的事情雖然暫時揭過了,但他絕對不肯吃虧。往後的日子,他肯定會想個辦法找補回來,不是敲個竹杠,就是穿個鞋。李世民的惡趣味,李牧已經有所感應了。
不行,絕對不能就這樣妥協。
經曆了李績父子的事情,讓李牧認清了一件事。在李世民的心中,他非常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下的臣民,都應該聽他的調派。順從他,就是賢臣良將。而不順從他,便是奸徒賊寇。但是,他的行事,卻不以此為憑。對待不順從他的人,例如魏征、山東大族等,他會綏靖,會妥協。會根據形勢,來改變自己去迎合,以期待達到一個他自己能夠接受的結果。但對於順從他的人,如李績、李思文等,他會非常頤氣指使地下命令。
聽,你也得聽,不聽,你還得聽。因為你是臣。
這讓李牧感覺非常不爽,在他看來,這就是欺負老實人。但是他也明白,這就是帝王,古往今來皆如此。與明君或者昏君,沒有半點關係。但是,這不是李牧想要的。
李牧心裏想要的、與李世民之間的關係。不是‘主仆’,而是‘雇傭’。君臣,嚴格來,也是一種主仆。但是李牧想要的是,我是一個打工仔,你是我的老板。我付出我的能力,獲得我應得的回報。你是老板不假,但我可不是賣給你了,不能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必須幹什麼。打工仔就不能有點脾氣,有點尊嚴,有點底線麼?
實際的情況是,在大唐這個社會形態下,這是妄想。李牧也清楚是妄想,但他想努力為自己爭取一下。因為餘生太長了,若他穿越過來已經五十了,他不會去做這樣的嚐試,那是傻子。但是他今年才十七,十七歲的少年郎,若是早早就變成了一個舔狗,人生還有什麼意思?豈不是浪費了老爺開眼給的穿越機會?
哪怕折騰個十年二十年,有一被現實打趴下了,最後還是變成了一隻舔狗。但是回首過去,至少也能對自己一句。少年,你曾經支棱過,隻不過是沒支棱明白,輸了。但若是嚐試都不嚐試,那才是真的抬不起頭。
李牧也不知道自己能爭取出什麼,但是他就是覺得,至少得爭取一下。舔狗什麼時候都能做,而爭取尊重的機會,卻不是常常都有的。
此時此刻,熟悉的旋律在腦海中唱響。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李牧咬了咬牙根,媽的!紅星閃閃護我周全!老子今必須支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