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日進鬥金(1 / 2)

“難道是他?”王普驚道:“他怎能擔當得起如此重任!陛下怎可能如此識人不明!”

王珪正色道:“這怎能扯到陛下身上,這個主意便是李牧出的,還有比他更了解怎麼做的人麼?資曆不夠又怎樣,現在工部不也是放了個李大亮做尚書,但實際上,工部還不是李牧了算?”

看到王普臉色的不忿神色,王珪歎道:“弟啊,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李牧此人就是身具大才。前兩日我遇到了欽監袁道長,談及李牧,袁道長告訴我,李牧乃是身具宿慧之人,深不可測,你切不可見他年幼,便輕視於他呀!”

王普怒道:“道士之言,豈可輕信,大哥,你莫不是年紀大了,老糊塗了吧!”

“王普!”王珪拍桌子道:“你還有點禮數沒有,我是你的大哥!”

王普歎了口氣,低下了頭:“弟知錯了,但是大哥,我還是覺得道士之言不可信!”

“你懂得什麼!”王珪露出追憶之色,道:“其他道士或許不可信,但是袁罡袁道長的相術,絕對可信。”

“二十年前,袁罡奉詔在洛陽任資官令。彼時他的相術已是赫赫有名,我與杜淹、韋挺三人慕名求見,請他給看相。通報姓名之後,袁道長僅僅看了我等幾眼,便杜淹將以文章顯貴而名揚下,我不出十年將官至五品,而韋挺將出任武官,最後又我等還有見麵之時。”

“當時我也如你一般,並不信他的話。但到了武德年間,杜淹以侍禦史入選策學士,建成太子舉薦我當上了五品太子中允,韋挺出任武官左衛率,我等三人皆如他所言。就在我等官運亨通之時,玄武之變爆發,一起受到牽連被貶雋州,那袁綱又恰好雲遊至此,難道還是巧合麼?”

王珪繼續道:“我等相聚,免不了一陣長籲短歎。然而袁道長勸導我等,言我等必有東山再起時,至少官至三品。次年我就被陛下召回,拜為侍中,官居正三品。同年冬陛下命杜淹任禦史大夫,同樣官居三品。次年春杜淹病死,韋挺任尚書左丞,轉年改任吏部侍郎,雖然還未至三品,但也算是簡在帝心,早晚的事情。如此每言必中,如神仙一般的人物,豈容你非議?”

王普聽得咋舌,他沒想到袁罡竟然有如此本事。

其實這兩兄弟,哪裏知道細情。是卦三分騙,就看道行深與淺。杜淹年輕時聰慧明辨,學識廣博,素有文名。袁罡早就聽聞杜淹的名聲,聽他自報家門,自然他會以文章名揚下,而王珪出身太原王氏,隻要他想當官,還能當不上個五品?至於韋挺就更容易了,這人長了一臉橫肉,不出任武官還能當什麼?

而第二次見麵時,袁罡已經與李世民攤牌了。三人同時貶官到雋州是李世民的安排,而他去雋州也是李世民派他去的,目的是探聽三人的底細,看看到底是否可用。袁罡調查清楚之後,他們三個才陸續調回長安,能算不準麼?

但王珪一直被蒙在鼓裏,因此才會對袁罡推崇備至。

王普顯然也是被唬住了,不自覺便認同了王珪的觀點,認為袁罡的相術可信,由此也順帶承認了李牧的‘宿慧’之。心中雖有憤懣,但想到對方可能是大賢者轉世,自己半點勝算也無,不由得十分泄氣。

王珪能理解王普的心思,道:“弟莫灰心,這次的事情,來是個禍事,但也有可能因禍得福。我看這李牧來算計你,不一定是真的把你當成眼中釘了,也有可能是少年心性使然。既然他也你倆的恩怨一筆勾銷了,那麼不如就此認下這個虧,借此機會與他好好相處,這對我們來,不一定是一件壞事。”

王普心裏雖然明白王珪的意思,但還是不服氣,道:“大哥,我就想不明白了,就算他有宿慧,身具大才。但是脾氣秉性不和,我躲著他點也就是了。我才不要去登門受辱,明日我便回老家了!”

“弟,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王珪苦口婆心,道:“我們太原王氏與其他門閥不同,家中大事乃是長老們管著,我雖然添為侍中,但是家族裏的事情,我也和你一般插不上什麼話。如今煤礦興盛,朝廷是繞不開我們王氏,但是咱們這一支能占多少,誰又得準呢?你我都在長安,太原那邊,誰人會為你我謀算?我自是無所謂,已經是這個歲數了,但是你才而立之年,我不為你謀劃一些,怎對得起老父臨終時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