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本歇斯底裏道:“你胡!你會有那麼好心?!”
李牧輕蔑一笑,道:“燕雀安知鴻鵠之誌!你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懂我的心思。不過告訴你也無妨,眾所周知,工部占據一坊之地,原本是堆料場,工匠們搭了棚戶居住,條件十分惡劣。我不忍工匠居住在這樣的環境中,下定決心改變,建工匠坊給工匠們居住。我預支錢款,正是為了此事。建設工匠坊,工匠出力,我出錢,現在已經耗費了五千貫,沒有用朝廷一文撥款!”
李世民還真不清楚這件事,看了眼唐儉,問道:“民部,此事可為真?”
唐儉出列答道:“陛下,臣也不十分清楚,但是工部確實沒有申請撥款,這件事臣可以作證。”
李世民怒哼一聲,道:“孫文本!逐鹿侯拿出五千貫建設工匠坊,從未邀功一句,今日若不是你誣告,朕還不知道。而你,身無寸功,隻會狺狺狂吠!著實可惡!來人,給朕拖出去,仗責二十,發配三千裏!五年之內,不得回返!”
孫文本被拖了出去,李世民看了剩下的兩個人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陳丹丘與趙慶也心裏有些發虛,這李牧太能了,而且皇帝很明顯是站在他那邊,今日彈劾之事十有八九是不成了。但他們身受門閥世家恩惠實在太多,就算明知失敗,硬著頭皮也得。
陳丹丘把牙一咬,站出來道:“下官國子監主簿陳丹丘,告逐鹿侯輕視文教、藐視下士子,衝撞國子監祭酒、孔聖之後孔穎達、致使孔祭酒暈厥,臥病在床,數日不起。逐鹿侯,此為事實,你有什麼話?”
“所言並不盡實,本侯藐視下士子是真,輕視文教是假。至於衝撞國子監祭酒孔穎達,致使他臥病,這事本侯不能認。當日陛下在場,本侯所言,孔祭酒所言,陛下都看在眼裏。孔祭酒身為男爵,卻仗著身為孔聖後人,處處對本侯教,言語無禮,本侯念他年長,沒有與他計較。還念及他是孔聖之後,多了幾分尊重,數次不欲與他爭辯。但他不依不饒,非要本侯道歉,本侯隻不過是為了證明,詩文道於本侯來,不值一提,這才作詩贈與他。誰知道詩作出來了,反把他給氣暈了,度量如此狹,豈能怪本侯啊?”
陳丹丘已經探望過孔穎達,豈會不知當日發生什麼,道:“即便你的爵位比孔祭酒高,但他年長,又是孔聖後人,教導你幾句又怎麼了,你怎可不尊敬他?”
李牧看了陳丹丘一眼,道:“你是國子監主簿,想必學過孔孟之道?”
“自是學過!”
“好,那本侯來問你,何為禮?”
“我……”陳丹丘被噎了個結實,不出話來。李牧繼續道:“本侯沒學過孔孟之道,但也知幾分‘禮’,可笑孔聖後人不知道,本侯還能什麼呢?”
“那你也不該詩文是道,藐視下士子!”
李牧皺眉道:“本侯實在是不能理解你們這些人的想法,你們覺得是大道就是大道麼?你們不如我,還不許我藐視,這是什麼道理?本侯偏偏就要詩文是道,就要藐視下士子,你要如何?你若要比詩文,可明日於鬧市搭兩座百尺高台,你我各自登台,一句一對,誰對不上立刻從高台上跳下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