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開口先笑,拱了拱手,道:“老夫一介白身,在縣丞大人麵前,可不敢自稱老爺。白掌櫃謬讚了,老夫哪裏是什麼豪商,不過是替貴人出麵跑腿兒的使喚人罷了,登不上台麵。”
話雖得謙虛,但李牧看這個山羊胡的神色,卻非常倨傲,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讓他非常不爽。但人家既然敢登門,必是有所依仗,沒弄清楚之前,李牧還是忍住沒有發作,道:“客套的話就不必了,張管事為何而來,不妨開門見山。”
“縣丞大人果然直爽,既如此,那我便直了。”山羊胡正色道:“此番我遠道而來,為的是酒。‘三杯倒’的秘方,多少錢,你開個價,我不還價,賣給我。”
李牧笑了,道:“張老爺,若是你有‘三杯倒’的秘方,你會拿出去賣麼?”
“好,那我買你的酒,你釀多少,我買多少。隻賣給我一家,你開個價。”
李牧皺起了眉頭,道:“我不做這樣的生意。”
“那我與你合作,你出秘方,我出工出料,你三我七。”
李牧冷下了臉,道:“話不投機,您請回吧。”
山羊胡沒動地方,老神在在,看著李牧,道:“年輕人火氣不,我一連三個提議,你都不答應。那你來,什麼條件,你的酒,能讓我來經營。生意是談出來的,切莫因一時情緒,誤了一個好生意。”
李牧也懶得廢話了,道:“這生意,已經有人跟我一起做了。曹國公李績大將軍之子,現定襄城縣令李思文,我倆意氣相投,這生意已經談妥了,所以不管你開出什麼條件,我都不能跟你合作,你要是想喝,我可以賣給你幾壇,其他的話就不必了,免傷了和氣。”
“原來是這樣。”山羊胡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但他還是沒有放棄,道:“縣丞大人,你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你這裏有酒麼?”
李牧道:“不是我丈人跟你的麼?”
山羊胡搖了搖頭,道:“非也,我與白掌櫃今日才見第一麵,怎麼可能是他告訴我的。話到這兒,我也不妨直言。我是趙國公府的管事,負責趙國公府在攏右的生意。我主飛鴿傳書,讓我來跟你談。我還奇怪你怎麼如此不賞臉,原來是抱上了大將軍府的高枝。那這樣,大將軍府出多少,我們也出多少,占三成份子,如何?”
山羊胡完,便盯著李牧的眼睛,神色好像在:你敢不答應?
這山羊胡的態度,讓他想起了前世的部門主管,那個家夥就跟這山羊胡一樣,一貫的狐假虎威,令人作嘔。上輩子要不是他,李牧也不至於加班到猝死。想到這些,李牧就火大,心裏暗想,上輩子我受這樣人的氣,這輩子還想讓我受著?不答應還能怎地?老子今偏不信這個邪!
想到此處,李牧麵無表情道:“人生在世,信義二字而已,我與公爺是朋友,此為義,我已答應跟他合夥,此為信。信義在前,不敢反悔,此事不要再提,張管事,色將晚,招待不便,您也請吧。”
山羊胡似乎沒想到李牧會不答應,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好’字,起身一甩袍袖,氣囊囊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