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道:“既然到這酒了,各位都是常喝酒的人,你們覺得這酒怎麼定價合適?”
李思文毫不猶豫道:“此等好酒,長安都沒有,依我看來,至少值十貫一壇!”
王虎想了想,道:“酒雖好,但是勁太大,可能不適合所有人,依我看來,五錢銀子一壇吧。”
白根生已經聽得蒙了,他從有記憶就長在酒鋪,還從沒聽過一壇酒能賣這麼多錢,腦袋有點懵,輪到他的順序了,有點結巴道:“我、我覺得,一百文?”
“一百文?”李思文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大笑了起來,道:“一百文一杯嗎?那倒是挺合理的。”白根生年紀尚,沒聽出這話裏的譏諷之意,解釋道:“縣令大人,我家是開酒鋪的,這釀酒花費多少,我比你清楚些。一般一斤糧出四兩酒,一壇酒二斤,最多也超不過一鬥米,一鬥米才二十文,算上工錢,也不超過五十文,賣一百文已經賺了一倍了,再多就有些昧良心了。”
“昧良心?”李思文無語地笑了起來,道:“兄弟,什麼叫昧良心啊,物以稀為貴,現在全下就我賢弟有這種酒,你想喝,你就拿錢來買,不想喝,也沒人逼著你買,有何昧良心之處啊?”著他看向李牧,道:“賢弟,別以為我在閑話,你要是不信,這幾壇酒都給我,我讓人帶到長安去,要是少了十貫一壇,少多少,我掏錢補給你!”
這話李牧倒是相信的,長安那麼多王公貴族,都是有錢的主兒,若隻有這六壇酒,搞個拍賣會,別十貫,就是一百貫,也許也能賣得出。但問題是他不能隻做著六壇酒的生意,他也明白,三人給出三個價格,是因為他們所處的層級不同,對李思文這樣的公子哥來,十貫錢也許不算很貴,但對白根生來,就算這酒再好,他也不可能拿出十貫錢來買。
李牧想了一下,道:“還是定在五錢銀一壇吧,畢竟生意不是一錘子買賣,以後產量多了,就沒有‘物以稀為貴’了。”
白根生忍不住道:“姐夫,半貫錢一壇酒,誰買得起呀,不往遠了,咱這定襄城,也挑不出五個人來!”
“這麼好的酒當然不能在定襄這種窮鄉僻壤賣啊,組織商隊,運到長安去,到了長安,多少錢都賣得出去!”著話,李思文拍了拍白根生的肩膀,道:“兄弟,世麵見得太少了,等有機會,我帶你去長安,讓你見識見識長安的王公們是怎麼花錢的。跟你別不信,這麼好的酒,你要是在長安賣五錢銀子一壇,根本沒人會買,因為掉價!大家喝一夜花酒都要十幾個銀餅,喝五錢一壇的酒?恁地失了身份!”
李牧點點頭,李思文這話也不無道理,這就像後世的百事可樂,在超市賣三塊一瓶,到了KV至少十八,東西是一樣的,分什麼人消費。所謂的貴族,先得‘貴’,不然吃喝穿戴都和普通人一樣,怎麼體現身份。
“誒?”李思文忽然想到了什麼,看著李牧問道:“賢弟,你這釀酒之法,容易被人學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