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雨也沒有打算掩藏，“我不是去府衙了嘛，我就順便翻了翻卷宗，我跟畫師關係不錯，借著他的光。我翻閱的時候拿了教書先生的卷宗，發現上麵記載他壓根就沒有當過太傅，而是太尉！後麵的就沒有記載了，名字也沒有。”
令雨雙眼放光，“我知道了，他很可能是被朝中的算計給扳了下位，流落至此。而他不是無意來到古府，而是發現了古家小姐是個好苗子，所以進入古府輔導古傾一，考入金榜，步入朝堂，一雪前恥，但是沒想到他會瘋狂到去殺人。”
哐！
瓷裂。
令雨驚醒，望向門口。
門口站著弱不經風的古傾一，柔弱的臉頰上留著眼淚。
古傾一仍由淚水流淌，突然轉身跑去，柔弱的身體哪經得住這般。
令雨快步跑上前扶著，可古傾一掙紮著起身繼續跑。
用了好些時辰古傾一才跑到教書先生的門口，大門敞開，裏麵老人一瘸一拐，手裏抱著書本，翻開，放在太陽下曬著。
“先生。”古傾一臉上淚痕消失，眼角還有殘餘，輕聲喚道。
老先生轉身看向門口，臉上一笑後，又繼續曬書，嘴裏念叨著，“嗬嗬，下雨天沒注意，都弄潮濕了。”
古傾一上前，站在一旁道，“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老先生曬書的手一頓，隨後平靜道，“這跟你沒關係。”
強忍淚水的古傾一道，“為什麼？”
先生不語，一瘸一拐地走出大門。
轟隆隆~轟隆隆~
天空忽然下起小雨，先生依舊步伐堅定走向府外，身子見好的古傾一怎能如此淋雨，令雨不知在哪裏拿來一把油紙傘為她撐起。
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古傾一不顧下雨追上先生，淚水混合著雨水，分不清是雨還是淚，隻有那流在嘴唇邊微鹹的水在證明著。
長亭隔著麵紗望著麵前一切，有些不忍。
轉身回走，身後令雨見此也默默緊跟長亭。
牢房內。
托了關係進入牢房的三人，望著麵前消瘦勾勒著身子的老人，古傾一蹲下身道，“先生，你為何會殺了書崇？你常年在府裏，不可能跟他有所接觸。”
老先生動了動身子，不隱瞞道，“你換心之前，他來找過我下棋。來得時候他手裏拿著一個盒子，走的時候又忘記了拿。我本來隻打算幫他把盒子收好，人老了盒子沒拿穩，就給摔到了地上，盒子裏的紙散落了一地。”
長亭了然，應該就是自己在那個數據庫看到的資料。
可古傾一不知，問道，“是什麼？他是誰？”
老先生抬頭看向長亭，道，“故意讓我看到合適心髒的存在，以及這個人在比賽中可能身亡的計算。他的卦算中，沒有絕對。”
“筮算。”經這般提醒，長亭想起曾在書樓中讀過的一種概率算，雖然這古代可能不知道什麼叫概率，但這筮算跟中有提到過概率。
老先生繼續道，“他利用我，給他添上這個殺人的最後一環。”
老先生說著一切，古傾一眼神飄忽，身體略微顫抖，眼角眼淚掉落。
“我隻過是他的一枚棋子。”老先生這句話是對著古傾一說的。
“盒子裏到底寫著什麼？他是怎麼知道你看到那些東西後就一定會去殺人？”古傾一終於找回了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