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敦煌畫匠(一)(1 / 2)

現在,李紅簫已經與巴都走在了一起,他們離開了野馬川,沿著黨河向敦煌而去,但見大漠黃沙,遠遠沒有盡頭,隻有河邊一條狹長的綠洲,生著雜亂的胡楊和紅柳。

“單車yù問邊,屬國過居延。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大漠孤煙直,長河落r關逢侯騎,都護在燕然。”巴都隨口吟著,雖覺料峭,但有紅簫坐在身前,便是再冷也不覺得了。

夕陽下,一騎孤馬,馬上兩個緊緊依偎在一起的人,迎著初寒氣踽踽而行,仿佛落迫,卻也愜意,在蒼茫的大地上投下一條長長的影子,給這荒涼的戈壁增添了一道溫馨的風景。

“如今的江南該是水暖鴨先知的時節了吧?”紅簫問道。

巴都點了點頭,又吟道:“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江花紅勝火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那杭州呢?”紅簫又問。

巴都笑了笑,又道:“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何rì更重遊?”

紅簫回過頭來,看著他道:“人都上有堂,下有蘇杭,杭州了,那麼蘇州呢?”

“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複相逢。”

紅簫笑道:“你倒是會借,將白樂的三首《憶江南》全都了出來。你知不知道,白樂有一首《真娘墓》的詩,寫道:”霜摧桃地風折蓮,真娘死時猶少年。脂膚荑手不堅固,世間尤物難留連。難留連,易銷歇,塞北花,江南雪。‘還有首《簡簡吟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碎。’我想,世間的好事多半是象詩中所的彩雲易散琉璃碎,根本就是難留連的。”

巴都怔了怔,有些不快地道:“你怎麼想起了這些來?我隻願我們在願作比翼鳥,以地願為連理枝,生生死死不相忘,死死生生永不離。”

紅簫淒惻地一笑隻怕到時辜負了你,隻求你不要太對我在意。”

巴都皺起了眉來,不解地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紅簫幽幽地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如果將來有一我死了,你怎麼辦?”

巴都趕緊捂住了她的嘴,怨道:“呸呸呸!你怎麼能這種話?我不許你!”

紅簫看著他,目光中閃動著淚花,低聲道:“葡萄美酒夜光杯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巴都隱隱覺出了些什麼,但是他不敢觸及,他知道紅簫的底,卻還要裝作不知道。紅簫是西夏國王室後裔,父親組織反元義軍,卻被忽雷平亂,她與忽雷有著殺父之仇,她一直想要去殺掉忽雷。可是巴都卻對忽雷有著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他不知道如果將來真有一讓他在紅簫與忽雷之間選擇一個生一個死的話,他會去選誰。

巴都心懷意亂地摟住紅簫,碰到了她背上的那隻紅簫笛,便拔了下來,故意叉開了話題,懇求道:“你總是背著這隻簫,我還沒有聽你吹過呢,你能不能為我吹上一曲?”

紅簫眨了眨眼睛,不信地道:“你沒有聽我吹過?你在撒謊。”

巴都怔了怔是沒有見你吹過,你就為我吹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