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空繁星點點,高鴻快步走在兩座宮殿之間的廊橋之上,硬底的長靴落在木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繞過一座巨大的宮殿,穿過一條長廊,高鴻來到了自己住所。到了這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還沒等他緩一口氣,房門就被敲響了。
“鴻殿下,攝政王殿下傳您入殿。”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高鴻臉色一僵,原本由於奔跑而有些紅潤的臉頰,瞬間變得蒼白了很多。
他沒有多做思考,立即回道:“王總管,我這就去!”
“殿下可要快點!莫不要讓攝政王殿下等急了。”門外的王總管仍然站在門外,似乎等不到高鴻,就不會離開。
高鴻內心忐忑不安,雖然他的內心對此已經有所預料,然而真到了現在,卻仍然讓他有些慌亂。
他深吸了一口,隨即打開了房門。
門外的院子裏,王總管領著一眾內侍等待著,不遠處還有幾個身著黑色軍裝、手持步槍的士兵。
王總管憐憫的瞥了高鴻一眼,隨即低下了頭,語氣恭敬的說道:“殿下,咱們走吧。”
高鴻點了點頭,隨即在一眾內侍的簇擁下,前往了前庭。
再次走過廊橋的時候,高鴻扭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天宣殿,那裏就是整個帝國的權力中心。
然而,那裏已經空置許久了。
在王總管的帶領下,高鴻來到了東宮前庭,也就是目前攝政王在禁宮之中的居所。
東宮原本是太子的宮室,但帝國至今並無太子,因此便成為了攝政王的執政之處。
王總管站在東宮大殿的門前,說道:“殿下,您進去吧!”
高鴻點了點頭,推門而入,走了進去。
這裏是東宮前庭正殿,是太子處理政務、接待客人的場所,一進門隻有一個以黑紅為主色調的大殿。
高鴻走了進去,門外的王總管關上了門。
空曠的大殿內,除了高鴻之外,僅有一人,那就是當今的攝政王。
高鴻走在柔軟的地毯上,原本的忐忑不安,卻在此刻消弭一空。
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再不安,也沒有什麼用了。
裝飾著鏤空黃金雕花的柱子上,一盞盞鎢絲燈釋放著昏黃的明光,兩旁的加裝了玻璃的木欞格窗打開著,寒風順著窗口吹進了殿裏,帶動著白色的輕紗窗簾飄舞著。
高鴻收回目光,看向了正前方,一個中年人穿著傳統華服,跪坐在案前,在一張紙上不斷書寫著。
高鴻向前走了幾步,而後躬身,行李,說道:“侄,鴻,拜見叔父!”
中年人的筆停了下來,他歎了一口氣,將筆放到了筆架上,說道:“你今天去淩雲塔了?”
雖然是在問,但是語氣卻十分肯定。
高鴻知道,在這宮殿之間,沒有事情可以瞞得了上麵那位,因此他行了一禮之後,坦言說道:“是的,叔父。”
事實上,高鴻剛剛從淩雲塔裏逃出來。
中年人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可知道那塔裏關的是誰?”
“布爾國國主之女,伊麗莎白。”高鴻回答道。
“除此之外,她又是什麼身份?”中年人又問道。
“叔父的義女。”高鴻已經猜到了中年人要說什麼。
“那你為何要孤身一人去找她?”中年人繼續發問。
高鴻繼續躬身行禮,說道:“如若叔父想要得知真相,便已經得知,如若叔父不想得知真相,為何還故意刁難小侄?還請叔父放侄兒一條生路,侄兒感激不盡!”
在這宮廷禁苑之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上麵那位的耳目,而且沒有他的準許,高鴻無論如何也無法進入到淩雲塔之中。
中年人一笑,說道:“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
高鴻點了點頭,說道:“鴻無能,不可擔天子大任,願效祖輩,前往新大陸,篳路藍縷,為社稷盡自己的最後一分力。”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我打不過你,我躲著還不行嗎?
中年人站了起來,問道:“你真想如此?”
高鴻點了點頭,說道:“想必叔父已經使用錄音機器,將方才侄兒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錄了下來,如此,叔父不必再有過多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