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彗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和林映夏見麵,雖然他每天都莫名其妙地“順便”路過那條他和林映夏相遇的小巷,心裏總是充滿著希冀,但是在這一秒之前他一次也沒見到過。
他在巴黎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會在星期三的晚上去一家叫做深藍的Pub裏玩到淩晨才回自己的公寓。當然,一定會喝得爛醉如泥,但他卻從來都不會被酒精麻痹超過十分鍾。隻要他在冷風裏站超過十分鍾之後,他就可以清醒,然後獨自一人回家。
這樣的時光,總是他一人,而他也習慣了。
隻是今天,略微有些不同。
千代彗和往常一樣坐在吧台上喝酒,他和這裏每逢星期三才會出現的調酒師狄奧成了關係比較親密的朋友,他的口味很奇怪,但狄奧總能調出他喜歡的味道。
“今天還是‘深藍水晶’?”狄奧的臉上和往常一樣帶著慵懶的笑容。
千代彗點了點頭,靜靜地看著正在調酒的狄奧。
“我說——你總是星期三來買醉,也不怕把身體弄垮?”狄奧輕輕揚眉。
“中國有句古話:‘今朝有酒今朝醉’。”
“真搞不懂你。”
狄奧是純種的法國人,骨子裏透露著天生的浪漫,隻不過他從不輕易去惹一個女孩,除非——是他特別想要得到的。而千代彗也欣賞他這種浪漫卻不輕浮的性格,所以兩個人的關係甚為密切。
握著狄奧調好的酒,千代彗一邊飲著一邊看著四周來往的人。
大多數都是來尋樂的男男女女,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
這些異國的臉孔看起來都是那麼陌生,毫無一點的親切感啊。
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喜歡喝酒,喜歡沉浸在被酒精麻醉的快感裏。他隻知道這樣可以讓他少一點孤單,少一點寂寞,少一點被人群淹沒的感覺。
千代彗的目光掃過一個角落,卻立即被一個嬌小的身影吸引住。
“放開我!曉楠,是你先說分手的不是嗎?被夏夏甩了又來找我,你這算盤打得真夠好啊!”這麼耳熟的普通話,雖然距離有些遠,但他還是聽清楚了。
這個特別的聲線,是林映夏的。
在巴黎的酒吧裏能聽見這麼純正的中國語是非常難得的。再加上那個柔柔的嗓音對於千代彗這種過耳就難忘的過人的聽覺,他可以肯定那個站著的女孩就是林映夏。
但是他突然不想去摻和一腳,林映夏和他隻是一麵之緣,為什麼他非要去救她不可呢?星期三可是他難得的休息日啊。
不過他雖然沒有過去,但視線卻再也沒有離開過那個角落。
碧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觀察著那邊的情況。
林映夏的聲音小了下去,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是快要哭了的樣子。
她拿起自己的背包準備離開,卻被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扣住了手腕無法離去。
林映夏掙脫不開,那個男人猛地一拽將她拉坐回他的懷裏,而林映夏無從反抗。昏暗的燈光下,千代彗的眼眸變深了,握著酒杯的手也收緊,他看見林映夏的肩頭在顫抖。
該死!
千代彗猛地站起身,向他們走過去。
眼見那個男人就要親吻到林映夏小小的臉蛋上,這時千代彗出手將林映夏拉站了起來,大手扣住她纖細的腰:“找死嗎?”他的臉上盡是暴虐的不快。
“呃啊!”林映夏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著這個比她整整比她高出許多的男人,“千代彗?”
“喂,你是什麼人?”剛才死纏著林映夏不放的男人站起身,明顯地比千代彗矮了半個頭,“林映夏,這男的是誰啊?你的姘頭?”
這男人用的是標準的普通話。
中國人麼?
千代彗聽了這男人不幹不淨的話,眉頭一皺,卻也沒動手:“她是我的女人,你動我的女人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