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月。”在前麵挑選蛋糕的一個男生突然叫住了那個店員。
叫易月的店員停了下來,回過頭驚訝地一叫:“店長?”
“嗯。”男生穿著格子襯衫和一條裁剪合身的牛仔褲,“今天進的貨怎麼樣?”
“都收到了,也都檢查過了,都沒有問題。對了店長,店裏有位客人說是想要見你。”易月指了指我。
可是這位店長沒有看過來,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說了是誰嗎?”
“沒有。”
“那就不見。兔子還等著我回去。你跟那位客人說我還有事。”男生微微仰首,“還有,我今天做的那兩款蛋糕幫我包裝一下,我要帶回去給兔子。”
“哦,知道了。店長大人真是寵愛自己的娘子啊,讓人羨慕嫉妒呢。”易月笑著調侃店長。
男生沒說什麼,隻是催促易月快去包裝蛋糕。
我有些失望,看來人家似乎很忙,不願意見我的樣子。
我望著那個店長的側麵,因為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但是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的陽光在他的頭發上染下了一圈好看的光暈。他的頭發是耀眼的栗色。
栗色?
心裏突然一陣悸動,心底有個聲音拚命地鼓動著自己走向那個店長那裏。
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就已經走到了那個男生的身邊。
“請問一下,你是這家店的店長嗎?”我怯生生地開口。
“嗯?”男生轉過來看見了我,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驚訝,“兔子?”
我的心髒在看到他的臉的那一刹那漏跳了一拍。
明明是一張我不認識的臉,明明是一張再陌生不過的臉,可是為什麼我的心髒偏偏這般狂跳不止?他是誰?
似乎之前自己的記憶裏有過一個栗色頭發的男生的輪廓,是這個人嗎?
“我……我不是兔子。”記憶深處有什麼要被勾起來,可是那道禁忌的門讓我無法跨越過去,打不開自己的記憶之門。
他一下子冷靜下來:“對,對,你不是她。兔子現在應該在家裏和伯父伯母在一起。那你是——慕櫻?”
“你認識我?”我有些驚喜地拉住他的衣袖。
沒想到,男生厭惡地把我的手拉開,蹙眉看著我:“我當然認識你,刻骨銘心到恨不得讓你立刻消失。沒想到季夏那一槍竟然沒把你給打死,明夜霖本事還真大,竟然還把你給救活了。”
我像是受到什麼重擊一樣愣在原地:“你……你希望我消失?”
“當然。要不是你,兔子怎麼會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怎麼會昏迷半個月才醒過來,差一點就變成植物人再也醒不過來,而且現在還失憶了。你說,我為什麼不希望你消失?我警告你,慕櫻,你要是再敢接近兔子對她做什麼不利的事情,我肯定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男生惡狠狠地瞪著我,就連手都不由自主地握緊成了拳頭。
我這麼讓人憎恨嗎?
我這麼讓人討厭嗎?
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做了哪些錯事?我……我能不能對那個你說的被我傷害的那個女生道歉?”我有些難過,自己真的是這般不堪的人嗎?
男生沉下臉:“你是在演戲還是在幹什麼?你會不知道我是誰?你會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事情?你會向兔子道歉?我怕你是要再次做什麼傷害她的事情吧!”
“對……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抬起頭,看著男生的雙眼,一瞬間呆滯。那雙純黑得如黑曜石般璀璨的雙瞳讓我沒有辦法移開視線。這個人——怎麼會有我記憶深處那個男生我所記得的全部特征?
“嗬。少演戲,我不會相信的。”
“拜托你告訴我。”我再次抓緊了他的衣角,很害怕他的離開,“你好像認識明夜霖的樣子。他告訴我我失憶了。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明白。他告訴我我叫慕櫻,告訴我我是個殺手,是個孤兒,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失憶了?”男生有些驚訝,但是臉色還是很不好看,“你真的不認識我?”
“嗯。”我認真地點了點頭,看著他那雙眼眸。
男生凝視著我的雙眼,有那麼一點恍惚:“不可能,慕櫻沒有這麼幹淨的瞳孔。”
他低下頭:“我叫李翼軒。”
“李翼軒。”我重複著這個名字,腦海中有些破碎的畫麵湧現,可是下一秒就又被疼痛感給全部卷席,衝散得一幹二淨,“疼……”
我蹲下身,抱住自己的頭。
可是這一次,我怎麼樣都想要想起來,我的過去,我的一切。我咬著牙,忍著疼痛回憶,慢慢地,慢慢地,可是回憶像是被丟進了漆黑的深淵裏,怎麼都不能重現。
伴隨著一陣劇痛,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