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卻又不爭氣地腿一軟，眼看又要再次摔倒在地上。
我閉上眼睛等待著疼痛的到來。
但是——
沒有預想的疼痛，我掉入了一個並不溫暖卻厚實的懷抱。
“是我帶她來的。”依舊是冷冰冰的語調。
抱住我的人是明夜霖。
他雙臂微微一用力，把我橫抱了起來。
“抱好我。”他看著我。
我突然覺得好難過。
為什麼救了我的人是明夜霖而不是李翼軒？
為什麼，他慢了那麼一拍，然後我們就擦肩而過了。
我聽話地環住了明夜霖的脖子，把頭扭到一邊，讓自己不看李翼軒。
“為什麼帶她來？”李翼軒質問著明夜霖。
明夜霖冷哼一聲：“為什麼不能帶她來？而且是她說她要來找你。為了來找你，這個笨女人竟然直接拔掉了點滴的針管。她根本不能下床走路卻非要過來找你。”
“你不僅僅是那麼好心想帶她來找我吧？”
“嗯。我承認。”明夜霖殘酷地說道，“我是想看看她見到慕櫻會是什麼反應才答應帶她來的。”
李翼軒的聲音裏帶著惱怒：“明夜霖！這樣好玩嗎？”
“我承認感覺不錯。”
“卑鄙。”
“謝謝誇獎。”明夜霖勾起嘴角，“我從來就沒說過自己不是一個卑鄙的人。”
我緊縮了一下環著明夜霖的雙手：“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
明夜霖不再說話。
李翼軒也沉默了下來。
“放我下來。”聲音開始有了一點濕意。
“你還不能走。”明夜霖抱著我不讓我下去。
“我可以。”我抬起頭，看著他，“你對我這麼溫柔幹什麼呢？你們都隻不過是想看我的笑話而已。笑話都看過來了，我可以謝幕了吧？”
可是明夜霖依舊不放手。
“放手。不然我不知道下一次我見到慕櫻會對她做什麼。”我的口氣寒冷，“明夜霖，你不想她受到傷害吧？”這個答案我知道的。因為明夜霖看向慕櫻的眼神裏帶著那麼不易察覺的溫柔。
明夜霖一怔。
接著他把我輕放下來。
我扶著牆一步一步地向門外走去。
我能感覺得到我腿上的傷口裂開得很大，血正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
嗬。
李翼軒說喜歡我，其實是因為我和慕櫻長得一模一樣吧。
明夜霖會對我那麼溫柔，也是因為他喜歡慕櫻吧。
沒有了她——
他們根本不會對我這麼好。
我就像是個替代品一般——悲哀地在正品離開時給予他們慰藉，而正品回來之時我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扔掉。
可是我是葉雨汐，就算和慕櫻長得一模一樣我也還是全世界那個獨一無二的葉雨汐。
我有自己的自尊。
我一個人也要仰著頭走下去。
帶著一路的血跡，我走出了病房。
驀地，有人從身後拉住了我右手手腕。
“兔子，你的腿受傷了？”李翼軒把我拉向他。
“是啊。”我衝他微笑，接著收回自己的手，“我沒事的。你去陪著慕櫻吧。還有兩個小時就是揭曉雪櫻公主的成績的時候了。”
“你這樣怎麼回去參加？”李翼軒走近我，想要把我抱起來帶回病房。
我推開他，瞪著他說：“走開！不要碰我！”
那樣隻會讓我覺得他是不忍心看著這張臉痛苦。
李翼軒被我的歇斯底裏嚇到了：“兔子，不要任性。”
“我沒有任性。”
我說完，轉身離開。
我走得是那麼決絕，再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回頭，我會受不了他溫柔的眼光和焦急的神情。
我會連最後一絲的自尊都瓦解。
所以，我就算走得一瘸一拐也挺直了腰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從他的視線裏離開，最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