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大漠。//. //
庫倫沙城。
黃昏與黑夜交接之時,炙烤了人們整個白晝的陽光,也終於黯淡了下來,從城外歸來的狩獵者有滿載獵物者,也有兩手空空者,興奮與失落,每日都在人們的心中交替跳躍。
這個時候,也是城中的酒館點燈營業的忙碌時刻,有收獲的人會來上兩杯荒漠獨有的“沙劄特”以示慶祝,空忙了一的人也會來此抒發一下心中的鬱悶。
庫倫沙城最熱鬧的黃昏酒館外,有一個少年正巧路過,他左手拎著被麻繩綁的結結實實的沙蟹,右手則持著一本從神殿裏免費領取的《神典》,昏黃的燈光傾灑在他的身上,映出一張略顯稚嫰的臉。
“求我們的神,榮耀的父,將那賜給人智慧和啟示的靈賞給我們,使我們真知道他,並且照明我們心中的眼睛,使我們知道他的恩召有何等指望,他在神侍中得到的基業有何等的豐盛榮耀……”
借著黃昏最後的餘韻,少年虔誠地誦讀著《神典》,在他心中今日能幸運地用一根木棍和一條麻繩做出的粗陋陷阱捕捉到這樣一隻沙蟹,一定是自己日夜虔誠祈禱的原因。
神愛世人,隻要世人信仰他。
“隻要再一點,再一點我就能開啟神脈,成為神侍,到時候就有了去神殿任職的資格,也就離神更近了一分。”
少年名為烏魯,這是他自己取的名字,因為當他從神殿中的治療間蘇醒的時候,腦子裏隻剩下這個名字,然後他就懵懵懂懂地在庫倫沙城定居了下來,這一晃就是五年光陰。
帶著對未來美好的向往,少年從黃昏酒館走過,轉身拐進了不太有人行走的狹長甬道,穿過甬道,便是擠滿沙屋的救濟區。
沙屋是一種半球形的簡易房屋,專門為付不起房錢,買不起房的貧困人家準備,是神殿提供給世人的福利。
烏魯已經在這裏的沙屋中獨自居住了許多年,一直以來孑然一身,無親無故。往常的他在回家之前會在黃昏酒館坐上一會兒,聽那些狩獵者們吹噓他們的經曆與見聞,這是烏魯唯一汲取外界信息的途徑,也是唯一的娛樂。
但是最近的幾,烏魯每一次在經過黃昏酒館時都會不自覺地加快腳步,甚至誦讀神典的時候都偶爾出現分神的現象,這是一向虔誠的他不應該犯的錯誤。
烏魯望著已經不遠了的屬於他的沙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
那裏,有人在等他。
五前,烏魯在自己的沙屋外遇到了昏倒在沙地上的若蘭。
若蘭有一頭漂亮的金色卷發,笑的時候會露出左臉頰的酒窩,很迷人,烏魯覺得自己終於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他曾經在若蘭睡著的時候盯著她的側臉默默發誓,會竭盡自己的全力保護她一生一世。
更讓烏魯興奮的是,若蘭在蘇醒後教給了他一種修煉神脈的法門,這是他日思夜想卻求之不得的東西。像這種法門在庫倫沙城中隻有神殿能夠傳授,但是需要通過神殿針對“脈絡之影”的測試,據隻有擁有脈絡之影的人才有希望修出神脈,而並不是神殿敝帚自珍什麼的。
可惜,測試“脈絡之影”需要三個銀幣的成本費,而烏魯連吃飯都成問題,偶爾運氣好攢個十來個銅幣都會被他視為神之眷顧,更妄談三個銀幣的巨款了。
在聽到若蘭用甜膩聲音道出那法門的時候,烏魯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四,到今為止已經修煉若蘭傳授的“聖煉法門”四了,烏魯察覺到自己體內的第一條神脈已經初具其形,隻要再花些時間就能完全凝形,到時候自己就是一名光榮的神侍了!
一想到這裏,胸口就會生出淡淡的激動之情,烏魯再次加快了腳步,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若蘭分享自己捕捉到的沙蟹了。
沙蟹在沙城中也算是難得的美味,若蘭一定會喜歡的!
烏魯將手按在門把上,他腦中滿是若蘭品嚐最美味的蟹膏時露出的幸福笑容,自己也不自覺的浮現出微笑,然而下一瞬,烏魯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不,不要……”驚慌失措的呼喊從門的另一側傳來,緊接著是瓷器墜落在地產生的破碎音效,烏魯繃緊的神經幾欲斷裂。
他猛的推開沒有上鎖的門,看到的是他心愛的若蘭正被陌生的男人壓在桌子上,那男人完全不顧若蘭的哭喊,極為粗魯地撕扯著她上身的衣物。
荒漠中氣候炎熱,穿在身上的,也多是單薄透氣的紗衣。
僅僅是聽到刺耳的“嘶啦”一聲,若蘭的上衣已經被從腹部向左肩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豁口,圓潤的肚臍和半個胸部暴露在空氣之中,若蘭盡管不斷地扭腰掙紮,但她的雙手被陌生男人用一隻手緊緊扣住,高舉到頭頂的手臂反而讓那對豐胸顯得更為高挺,隨著她的掙紮不斷搖晃,反而讓那男人更加興奮,右手抓住破碎的上衣邊沿,就要將其整個撕扯下來。
這一幕被烏魯看到,頓時如遭雷擊,他腦中瞬間充血,完全沒有去思考這男人到底是誰,又為何會出現在這無人願來的救濟區,他隻知道,那滿臉淚水的女人是陪伴他渡過了人生中最快樂時光的女人,是他發誓一定要守護的心愛之人!
憤怒中一拳搗向男人的側臉,這一拳凝聚了烏魯全身的力量,砸在男人的眼角發出沉悶的聲響,但也僅此而已。
拳頭沒能在男人的臉上留下任何更重的傷痕,甚至沒有讓他眨一下眼睛,反倒是烏魯自己感到揮拳的手隱隱作痛。
那男人停下了右手的動作,隨後輕蔑的看了烏魯一眼,猛的一掌扣在烏魯的腦袋上,巨大的手掌竟是將烏魯的身子從地麵提起,然後重重地擲向沙屋的角落。
烏魯在地上滑行一段距離後,一頭撞在牆壁上,裸露在外的皮膚因為與地麵的摩擦而陣陣發燙,手臂和大腿上的皮肉整塊整塊地翻開,汙濁的血液涓涓流下。
烏魯隻覺得渾身刺痛,酸軟無力,想要繼續對男人發起攻擊,卻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
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瘦弱體格讓他在這即使是荒漠中也算高大異常的男人麵前毫無反抗之力。
“喲,你就是這女人的男人嗎?沒想到在這破旮旯裏還有這樣的大美人,不過居然跟了你這麼個孬種,真是可憐那,還好她幸運地遇到了我!”男人驟然哈哈大笑起來,“現在老子就在你麵前上你的女人,讓你看看老子是怎麼讓她幸福的!”
話音剛落,那男人就一把撕爛了若蘭下身的紗裙,讓香滑的大腿整個暴露在空氣中。
“真嫩啊!”男人貪婪地摸了一把若蘭的大腿,粗糙的手指順著大腿往上,就準備將她的褻褲也一並除去。
“不……”烏魯絕望地望著那男人將手指抵在若蘭的褻褲邊緣慢慢摩挲,胸口不斷出來一陣陣抽搐般的劇痛,他想到了若蘭蘇醒過來的迷茫,想到了若蘭喝下他喂的稀粥時的乖巧,想到了若蘭傳授他“聖煉法門”時的期盼,想到了若蘭因為他修煉出神脈根基時的興奮……
“對了,神脈……要是我是神侍的話……”
心髒的跳動越來越快,烏魯隻覺得一股衝動似要從胸口鑽出,聖煉法門修煉的第一條神脈需從心髒中孕育而出,如今那條快要凝形的神脈,正在沸騰!
“祈禱是與神最親密的交托,用心靈來誠信地向他仰望,神將吟聽你的祈願……”
一遍一遍地念著神典上的箴言,烏魯緩緩站了起來,他的心髒不斷加速跳動,更多的血液被製造出來,凝聚到那神脈的根基之上,原本死寂的“脈絡之影”忽然搏動了起來!
人的體內生來便有如脈絡般縱橫交錯的虛影,那些脈絡因著賦的不同有著數量上的差距,每一條脈絡的凝實都象征著力量的增長,無論是神脈還是魔絡,都是在這“脈絡之影”的基礎上修煉而成。
在第一條神脈修成的瞬間,一股火熱的力量從中湧出,一息間便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過,身體充滿了力量……
沒有遲疑,烏魯再一次向那男人衝去,他緊緊咬著牙關,握緊的拳頭幾乎讓指甲陷入肉中,他相信,自己這一拳一定能夠給予那男人致命一擊。
繚繞的黑氣從拳頭中冒出,吐露出猙獰暴躁的氣息,一旦成為神侍就能明白,有神脈和無神脈將是兩個極端,僅僅隻是修成一條神脈的神侍,也能夠爆發出相當於尋常人類兩倍的力量。
但是為何?這拳頭上冒出的是黑氣?神力不該是顯現出聖光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