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軻容織。
我老爹是軻容織山莊的莊主,威名遠播,其實我知道,他也就是一半吊子。
老爹很多不好處理的事務都是靠他的義弟長香來解決,我十歲之前並未見過我這個在江湖上十分有名氣的義叔,隻知道,江湖有個會放煙且煙還有味,且味還是香味的七裏香長香,由於這名字太過於女氣,以至於我一直認為他是個女俠。
見到他是在我十歲那年,老爹將他帶回山莊,帶到眾位長老麵前,帶到眾位徒弟麵前,然後帶到我這個獨生女麵前。
老爹很是牛哼哼地對我說:“這就是爹爹的義弟,織兒以後多跟你義叔學習學習,你義叔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七裏香,不僅武功好,遇事還沉穩。”
當時我將頭仰得很高,他長得和他的名字一樣,真挺女氣,卻不是柔美,有些嚴肅和冷毅,我脖子都快仰酸了,他的表情很淡定,默默地看著我這個小不點。
他20歲,我10歲,在我處於最邋遢的年齡,他正風華。
他看著我一點表情都沒有,很拽的樣子,要是老爹其他的下屬,絕不會這樣看我,而是笑眯眯地誇我真可愛。
我有點生氣了,牛什麼牛,長得好看算什麼本事,等本小姐長大肯定比你還好看!
想著,我便將手挽在身後,一副大人模樣走了,走路的姿勢我覺得很有氣勢,下巴挺得高高的,卻即將與他擦肩而過時摔倒了。
其實,不算是擦肩而過,因為我的肩隻到他的腰際。
我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吃了一嘴的土,牙也快嗑掉了,其實當時那牙也該換了,但是,我心裏還是很委屈。
這時,一雙很大的手將趴在地上的我抱起,我以為是疼愛我的老爹,便將鼻涕全部抹在了那隻很幹淨的袖子上,抹著抹著,突然覺得自己的老爹沒這麼白淨的袖子,急急抬頭一瞅。
這一瞅,心涼了半截。
長香正以一副吃了屎了模樣看著我,臉上很是嫌棄,我低頭一看,他白淨的袖子當初都是我黃橙橙的鼻涕,我怕極了,他會不會為了他白淨的袖子哢嚓了我?
老爹曾經說過,江湖險惡,一不留心惹了別人就會有可能被哢嚓了,誰知道這長香是不是人麵獸心。
正在瞎想之際,我突然被另一隻手給摟了過去,再抬頭,看見了老爹肥肥的老臉,笑得像個野菊花,跟長香那臉一比,我突然想給老爹一巴掌。
咋長得這麼有辨別性呢?
會不會,以後我長大了也是這模樣?
想到此,心裏特別傷感。
我突然希望自己不是老爹的親生女兒……
老爹很是慈祥地看著我,腮上的肉一抖一抖,很性感:“織兒,怎麼又給摔倒了,你義叔今天才來,就留個這樣的印象?”
老爹擦了擦我嘴邊的泥土,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更加委屈了。
“我要洗澡!”我凶巴巴地吼著老爹,不想讓他待在長香身邊,我怕長香嫌他醜,跟他絕交怎麼辦?
我不能讓長香嫌老爹醜,和老爹絕交本來沒什麼,我最怕的是他會在江湖上說我壞話,到時候人人都說軻容山莊的少莊主以後一定是個醜八怪怎麼辦?
娘親死得早,我估計是娘親生得太醜,太自卑,才拋下我與老爹,撒手而去了,以後就算我長得醜,也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必須嫁給一個好看的男人,到時候我軻容家就不會世世代代生醜人了。
我老爹被我吼地一驚,可能奇怪我怎麼突然這麼暴躁,其實當時我應該告訴他我的想法,讓他因為我為軻容家的長久發展而考慮這麼多而感動。
我想老爹知道我的想法一定會感動的。
老爹有些歉意地看著長香:“義弟真是不好意思,小女頑皮……”
還未說完,長香便接口道:“義兄隨她去便是,小弟方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