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一個削薄的身影在他不遠處,蓋文微微訝異,隨即見她即便裏裏外外套了幾層禦寒冬衣,依然擋不住削薄身形,略微皺眉,有些責備道。
“你怎麼在這?”
甘軻扶最外麵穿著淺談的裸色風衣,麵色有些蒼白。
因為這兩年長久臥病在床,膚色反倒有種沒有見光的晶透,如果她能再健康點的話,應該可以是那種很健康的晶瑩紅潤,然而老天從來沒有給人十全的眷顧,如今她雖過了生命中最大的坎,卻也再回不到,曾經的無所顧忌,光華琉璃……
“我也早想見見她呀?可你們現在誰都不讓我出門,我隻能偷偷跟著你過來。”
甘軻扶雙手放在口袋裏,修長的身形不急不緩的踏步而來,有些枯黃的長發因為長期臥床,更為絨卷的將她消瘦的臉頰,纖弱的肩膀籠罩在其中,沒有了往日的淩厲風華,卻平添了她這個年紀,一個真正女人該有的雍容溫柔。
可認識她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縱然如今身體不如從前,可骨子裏還是那個倔起來誰也沒辦法的甘軻扶,所以一般情況下,還真沒人敢再和她較真,不然給她氣死是小,將她再氣倒,受累的,還是他們這些她身邊的人。
好在甘軻扶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如今也沒有太多時間來計較什麼,他們能有矛盾的時候,除了小六兒的名字這回事,估計就是她如今一個人,能不能出門這個事了。
甘軻扶來到他身邊,轉了個身慢慢在謝寧安的墓碑前蹲下來,手伸出來,掌心是一朵從陵園門口摘下來的臘梅,小小的粉色梅花,在她纖細的指尖放在冰冷的碑前,倒是有幾分暖意,可愛。
甘軻扶再次抬頭,望著照片上的年輕女孩道。
“原諒一個很久沒摸到錢包的女人帶來的禮物吧?我是來謝謝你,讓我的兒子懂得如何去愛人的。”
深深歎息一聲,她又不急不緩的撐膝起來,蓋文在她快要直起身時,伸手過來托住她肘,借了她一分力,不至於讓她那麼吃力。
她站好後,將頸子上,據說是他新年禮物的紅圍巾取下來,套在她脖子上,圍好,又將她的頭發從圍巾裏抽出來,習慣性念叨。
“下次出門好歹多穿點吧?還總說我們如今不讓你出門,你這個樣子,如何讓人放心?”
甘軻扶頗有些提的過多,不願再提的小情緒。
“我已經是個三十好幾的人了,不要把我當成三歲的孩子好不?你們這樣會讓我感覺我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可不就越活越回去?”
“蓋文……”
甘軻扶聲音軟軟的,威脅力卻十足的警告,蓋文卻已經一手牽了她的手,同她一起往陵園外走去,笑著感歎。
“不知道那幾隻趕回來了沒有?別又像上次遲到那麼久,氣的安先生火冒三丈呢!”
甘軻扶笑。
“誰知道?也許給去年安先生嚇怕了,今年會提早回來呢?”
兩人聊著已經出了陵園,外麵不遠處,一輛嶄新的商務車身上,已經倚了兩個不滿二十的女孩,和一個一身酷黑,卻很是正統的年輕男人。
車是甘軻扶之前的麵包車重新改裝刷新的,甘軻扶如今用不著,蓋文也不想換新車,就依然用這個車子代步,車子不遠處遠遠還停放著兩輛車子,豪華的捷克應該是昆的,可愛精巧的黃色甲殼蟲應該是鶯子的,至於璐璐應該是懶得去開車,出行依然是打車航班來回飛吧?
“嗬?都已經回來了?”
女孩早已不是兩年前對前途迷茫的少女,璐璐鶯子早已出落的更添風采,昆更是完全承襲了安先生年輕時的驕狂,隻是他這個年紀顯然要比安先生當時順利的多,臉上的驕狂也要更勝幾分,不可否認的是,確實是出去就能絕對吸引人眼球的禍害一枚。